行军之前, 陛下已经开了金口,下令五日之内羽林军必须押运粮草军需抵达灵溪城,眼看着剩下一天的行程就能和闻行任汇合,林思慎此时却决定全军安营扎寨休整一夜。 李校尉黑着一张脸,怎么也不同意林思慎的提议, 在他看来林思慎完全是太过谨慎了, 谨慎的有些掣肘。 眼看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他们还在争论。两人站在一处山坡之上,四周除了林思慎的亲卫军外, 别无他人。 李校尉双手环臂, 浓黑的剑眉死死的皱在一起, 他有些不耐的沉声道:“不是我不尊重小将军你,而是咱们眼前的这片丛林一定不会有寮军。明日天黑之前咱们必须抵达灵溪城, 若是耽搁了行程, 陛下恐会怪罪下来。” 林思慎也有些疲累了,她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眉心,不厌其烦的继续劝说:“李校尉, 连续赶了四日的路程, 将士已经疲惫不堪了。咱们一旦踏入丛林深处, 只要有人放上一把火,别说粮草就是将士们可能逃不出来。” 其实林思慎考虑的很周到, 以前安庆城未破,寮军根本不可能接近灵溪城,所以他们也无法利用去往灵溪城必经的这片丛林, 放火阻击晋军。 可现在不一样,安庆城一破,灵溪城附近一定会有寮军的探子,他们只需提前知晓粮草何时运往灵溪城,然后派人守在丛林之中放一把火,便能借着东风将增援的羽林军以及粮草一把火烧光。 一旦他们得逞,粮草暂且不论,羽林军恐怕出师未捷就得折损大半。 李校尉到底还是觉得林思慎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故此只觉得他这是还没到战场,就先害怕了。 两人争论许久之后,李校尉已经口干舌燥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从地上折了一根草,摆在林思慎眼前,指着纹丝不动的杂草道:“今日没风,就算他们放火,这么大一片丛林也烧不起来,更何况你别忘了,这丛林之中还有湿木和川流。” 林思慎垂眸看着李校尉指间的杂草,许久也没有言语。 见她这般模样,李校尉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小将军,恕卑职无礼,你有些草木皆兵了。” 林思慎也不愿再劝说了,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等一会吧,一个时辰后我会给你一个不容拒绝的理由。”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李校尉见状也只能烦闷的挠了挠脑袋,粗口暗骂了一声。 到底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看了几本兵书就以为自己神机妙算经验老道,他原本以为林思慎吃得了苦又肯听人劝谏,没想到还是这般我行我素自以为是。 在山坡之下原地休整的将士们,显然也看到了刚刚一直争论的两人,便凑做了一堆暗自闲聊了起来。 “小将军和校尉吵什么呢?” 一个耳尖的立即回道:“好像小将军说什么放火,今夜不行军了,李校尉不答应。” “放火?咱们也来过灵溪城几趟了吧,从来就没碰到过寮军放火阿。” “嘿嘿,累了那么久歇歇也好,管他们上头的人吵什么,咱们听军令就行了。”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现在可是在小将军的手下,他若真如同外头传闻那般草包,那受苦送命的可是咱们。” “小将军没吃过苦,又是头一回上战场,还没看到寮军就草木皆兵,若真是碰上了寮军那还不得吓得尿裤子。” “别胡说,小将军是咱们林将军的种,再无能也不会无能到哪去,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