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就着这个姿势,像一只倦鸟找到自己的归巢,在她怀中放松肢体,疲惫地睡去。 赵令悦起先摸着他的脑袋发了一会儿呆,觉得他这般,很像自己曾养过的那几只宠物,虽然肩膀有些麻,但也没有打扰他休息,干脆也闭起眼。 两人就着不大的单人床,互相疗伤,互相依偎着沉沉睡了一觉。 这一觉。 赵令悦梦中即便有她思念的赵光,难言的赵洲,也都是从前那些无恙的幼年片段在穿插。 不曾再做噩梦。 * 赵绣被王献所抓又从他手中脱逃,一进一出间被宇文平敬逮住了把柄,对他的降罪令被邵梵硬生生地压了下来,当场撕毁。 赵军虽未继续进攻跨过河岸,但也未曾退守,闹得常州城内的百姓人心惶惶,加上这一季度的粮食,赵琇也不曾按约供给朝廷,这让宇文平敬直接气急败坏。 他当了官家,从前不曾显露的野心全摆到了明面上。 一个人装了大半辈子,一旦不想再装的后果,就是弄出不少残坑酷案的极端跟腌臜来。 上位后他联合那些军侯,用军权当执柄,助长了朝廷内的奸佞油滑之风。他怀疑谁,谁就要死,因王献对赵琇存有旧情,便怕他迟早通奸赵琇,想找机会半途下手除掉王献,也还是被邵梵挡了回去。 如今,也就邵梵还能抵抗一下子,兜住局面。 车马奔波,趁翻过五月之前,邵梵带着王献与沈思安,和他近三万的邵军一起压进了京,这一下子郑军与邵军合体,几万大军都镇守在建昌,那梁金再气势汹汹,也不免踌躇暂缓步伐。 不过梁还连着夏,夏灭萧后发展壮大,已将大盛北部国界边缘包围个水泄不通。 沈思安不敢耽搁,只怕大盛会步当年萧国的后尘,他要求邵梵进京当日去垂拱殿上朝述职,一并受封继任太子,行监国之职制衡宇文平敬。 邵梵册封大盛皇太子前日,宫内有好几只凶恶的鹰隼在金瓦的乌云下盘旋,又观天象,居于中央的紫薇与居东拱壁的前星(就是代表皇帝和太子的两颗星星跟方位啦,皇帝在中央,太子在东边,所以太子又可以称东宫)都隐冒红光,而紫薇甚晦涩,红中泛着涩黄。 监天司便忙卜了一卦,算出个大凶,顿感有违天意,可眼下皇命难违,只能按吉章来写,违心地呈了个上上签上去。 次日,邵梵也不拖泥带水,着红花朱明衣、云游冠(是皇太子受册的礼服)进了垂拱殿内,述职与当庭受册两件事,趁着大臣都在便合二为一地办了,压根不掐繁文缛节,整个仪式除继祖庙之鼓鞭声,无任何大正乐,冷硬实用地跟他这个人简直如出一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