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喝水,眼睛仍丢在她身上,咽下去水,喉结上下滚动,“梳得不错。” 赵令悦剜了他几眼。 嘴唇蠕动,终归是塞进一只包子。 那老妈子大约看她年纪小,笨手笨脚,便忍不住亲自上手,将她厚重头发分成两股编折在两边,各用一根红色穗带固定住了。 像是双垂髻,这红还近似她身上颜色,配着宽松大摆的武袍,倒有点前唐仕女的英秀之美。 她咕噜喝了一整杯水,重重跺在桌面。 他目光也一落,落在她仍缠纱布的手上。 赵令悦不会自己扎发,便只好如此。但她有话不得不说,上马之后,她拉住缰绳,挺直了脊背,才鼓起劲儿,脱口了那句话:“请邵郎将以后,别随意碰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赵令悦撇过眼去,只将目光落在空处,良久,低声道了一句,“贴身衣物。” 邵梵清了清嗓子,平声,“你不必臊。” 赵令悦嘴硬:“我没有臊。” “成了,你的手现下也碰不得水。”他对帮她洗掉沾有葵水的裤子态度坦荡,似乎只是一件因她手受伤不方便,就顺便代劳的寻常小事。 这份坦荡,让想要骂他无耻下流的赵令悦无处下手。 很多时候,他除了呼风唤雨,真的是一个别具一格到过分的人物。 邵梵一夹马腹。 出神的赵令悦也忙跟上。 两匹马一起动起来,朝营地的地方奔去。 迎着春风,邵梵看她几眼,胯下耸动。 他气息沉稳,一本正经地对她解释:“此地离常州还有两日路,你身上这件都是军中小厮舍不得穿的新衣,匀给你,他当时有万般不舍,要你之后发了工薪,记得抵还他钱。 你现在还没有挣到过一缗钱,却已经先欠了别人的账,再将穿出来的这件也扔了,余下几日,便再没有像样的衣服能换洗......” 赵令悦两道弯弯的小山眉拢起。 当了十七年的大辉郡主,她之前从未思考过银钱的事项,此时突然发现,她从头到脚,真的都没有钱。 从京到常州,众数兵马需要整顿,又颁布征兵令征入三千新军。 等邵梵带着近三万的人马,经水路乘船到达鲸州时,人间已是四月末的光景。 鲸州所临之海,名唤汕海。 邵梵人如修罗,声名在外一贯都令人胆寒,谁也不敢怠慢。 遂这日比邵梵先到一步的经略安抚使姚庭,带着手底下的副将于丛生,还有鲸州一众州府官员,于汕海海口等候亲迎。 甫一下船,军队滔滔不绝地鱼贯上岸。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