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了同样的话,一旁的婉娘终于察觉出点不对劲来。 邵梵也察觉出来了,他再念“赵令悦”,声量已经小了三分,往前了两步走到床边,眉心微皱地看她的脸,大病初愈,她脸相较去年足足小了一圈,“......事到如今你还在装什么?” 赵令悦一愣,也敛起两道秀眉。 邵梵见她不回话,忽然生出一股无名怒火,刚伸手想去碰她肩膀将她带过来,别再躲着,却被赵令悦眼疾手快地打掉。 她身子一个打滚,滚到了靠墙的床角去,离他更远,只把自己蜷缩在被子后面,冲他低喝:“你别碰我!” 扑空了的掌心空荡荡的,他闪过一丝微不可见地惘然,将手蜷成拳垂在腿侧,又喊了声,“赵令悦。” “你为何一直喊这三字,难道赵令悦是我的名姓?” 邵梵自嘲,为何呢? 她本就不值得。 而他是个傻子。 婉娘在一旁观战了这一个回合。 她只知道赵令悦是邵梵带回来的,不知赵令悦是什么身份,但见邵梵似乎被她怼的无话可说,只僵在那儿不动,无可奈何的样子,应该是他肯偏心护着的人吧。 这二人都犟得很,交谈间火花四溅,随时要打起来一样,婉娘生怕邵梵再说胡话吓到赵令悦,连忙上前把帐子一放一挡。 邵梵不悦,还欲继续质问,她拉邵梵到一边。 “妾方才给她梳头发时问她名字,她也没回,妾还当她是内向不爱说话。如今看......”婉娘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像是这儿受过伤,有点不记事了.....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吧?郎将这般,姑娘家要害怕的。” * 邵梵跨出门槛,让门兵去找御医,那人得令,他又改口,“不要御医,你找军中当值的李无为来。” 一时脑热竟忘了御医也是宫中的人,自然向着她,邵梵在心底嘲笑,也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她。 随即自虐般地抬头看毒热的日光,射进眼中一片火辣辣的灼烧,将那股情绪波动烧灭。 李无为很快过来,给赵令悦把了脉。 邵梵站在一旁,面色缄默。 ——他对她了解不多,但从彼此第一眼起,她就不是什么养在深闺的等闲女子,甚至对他这个人的观察过于敏锐。在内务监她心中有气,是因为清楚他在利用,所以才会说出“是你先欺负的我,你要跟我道歉”这句话来。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醒了,应该要以牙还牙地跟他讨回,怎么会失忆? 邵梵不信。 他站在一旁,神色仍旧冷峻而尖酸,等赵令悦存着怀疑的眼神四处打量,不小心与他对上时,那眼神就会像一根针一般扎进她眼里去,势必要她露出点破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