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干吗去了?”万林生咽下最后一口柿子,抽了张纸巾擦手。 “你正业叔病了,之前体检查出来肠子上长了个息肉,前几天做的手术,要不是感冒今天我也要去看看。”林玉娟叹口气,“岁数大了,不定哪天就得个什么病呢。” “别瞎说。”万林生把用过的纸团成一团,“正业叔那没事儿吧?” “没事儿,说切了就没事儿了。”林玉娟指着放在餐厅的冰柜问,“你刚往里放什么呢?” “三文鱼,去上货的时候看着挺好的,就给你们拿了几盒。”万林生嘱咐一句,“做熟了再吃啊。” “哎呀,知道,哪次不是熟透了再吃的,你什么时候见我们吃过生的。”林玉娟站起来指着万林生,“你更不许吃生的啊!” 林玉娟把鱼腌了之后准备和面烙饼,万卫东回来的时候拎了一大盒子土鸡蛋和两只鸽子。 “给留钱说什么也不要,好不容易留下了又死活儿非让我带上这些东西。”万卫东一脸无奈,“我怕他们两口子着急就拿着了。” “没事儿,都不是外人。”林玉娟和完面开始摘豆角,万卫东站在旁边处理鸽子,准备炖汤。 年龄大了,听力多少会有退化,两个人在厨房说话,还特意压低了点儿音量,万林生在客厅里却听得清清楚楚。 万卫东边说边叹气,正业叔是厂里的老领导,以前有一个儿子,比万林生大几岁,非常优秀,高考成绩在全市拔尖,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 大二的时候突发癫痫,查出来脑胶质瘤,手术后恢复了一段时间回到学校去上学。 没想到三年后复发,医生说这次位置不好,术后极大概率会瘫痪。 他自己知道后难以接受,手术前两天,以今后需要父母更好照顾为由让他们回家休息,夜里留下一纸遗书,从住院部十二楼一跃而下。 “手术签字什么的都是嫂子自己。”万卫东叹口气,“跟我一边说一边哭,不是什么大手术,术前谈话叫了几个其他病人家属一起去,人家都是孩子给签字,就她一个上岁数的。” 万卫东盖好砂锅,在水龙头下洗手:“倒是有不少亲戚陪着,那也替不了自己的儿子啊。” 半天也没再听见林玉娟说话,万林生知道她一定是哭了,以前也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只觉得林玉娟这几年越来越爱哭,也许是年龄大了,对很多事儿都特别在意。 直到吃完饭,林玉娟的情绪才恢复正常,万林生想去洗碗,被拦下来:“让你爸去洗,我跟你说几句话。” “跟那姑娘真的没可能了?”林玉娟问。 万林生呼出一口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