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难得想追问下去。 他问:“你和父母什么事都会说吗?” 闻川宇点点头:“也不是什么事都会说吧,就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想说啥就说啥,他们就跟我朋友似的,我做什么事儿他们也都不怎么管。” 蛮奇妙的,也难怪闻川宇是这种……性格。陈览今原本想给一个更具体的形容,却发现很难准确地概括,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什么都不太有所谓的样子…好像能把世界想得很简单,如果把世界当作一套试卷,他能够平和地把每一道题都看作送分题。大概如此。 原来他是在这种宽和的环境里长大,什么都能做,又有人陪伴见证,也理所应当地,大概什么都没做错过、或者说称不上做错。 那就不奇怪了。 陈览今想得出了神,一时没有说话,房间里很安静,因此产生很大的一段空白。闻川宇慢慢地抬头,视线跟着落在陈览今的脸上,很柔和的注脚,连动作都放得很轻。 陈览今没有注意到这份目光的重量。 白担心了,闻川宇原以为陈览今会在这件事上问更多,譬如他的父母怎么看,知不知道他们是假结婚的关系,诸如此类。 但陈览今都没有问,害他还紧张兮兮地在脑海里构思许多版答案。 是的,构思,或者说编撰。 他有秘密。 刚刚也撒谎了,并不是“刚好想起来就说了”,而是郑重其事地宣布:我有喜欢的人了。 在陈览今易感期昏睡的时候,闻川宇坐在他的床头。窗帘拉得很紧,只有少许日光透进来,整间屋子都昏昏的,像胶片机修饰过的景象,连呼吸都会变得倦怠而缓慢。 闻川宇在这种昏暗里抱着膝盖,下巴抵住骨头的棱角,无声地发出这一条消息。 当时的陈览今总在反复醒醒睡睡,闻川宇的时间也跟着被分割成许多细碎的小块。醒的时候陪他看电影,帮他准备吃的用的,睡的时候就一个人在沉默里发呆。 也许是太无聊太寂寞,闻川宇从这种安静里淬炼出许多种复杂情绪,好的坏的,明的暗的,喜悦或者伤心。 是的,喜悦和伤心居然也可以同频出现。 陈览今躺在他旁边,因为不适而蜷缩着身体,手臂搭着他的腰,手指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蜷起来。有点用力,虽不至于掐得他痛,但存在感强烈、佐证一种不安。 闻川宇从未如此清晰地认知到“易感期”的定义,这是一段陈览今生理性难受,他却没有办法帮上任何忙的时期。 他为此觉得伤心。 但他又有点卑劣的喜悦,在这种时刻,只有他能陪着他,他好高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