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样,好看的唇抿成一字型,始终不肯后退一步。 他手中魔气铺天盖地,疯狂撕扯着法咒。法阵上的金字法咒开始一点点剥落,只听见一声轻响,如碎玉声似的,他咬牙把傅时宴的法阵撕了。 他站在原地,身上的疼痛依旧真实,他心道:不过如此。 他往前走了两步,便看见里面的床榻。今夜月光明亮,凭借皎皎月光,可以看到一个身影躺在床上,睡姿不好,弓着背窝成一团。那人小孩子似的把头捂在锦被里,从他这个角度,只看见如泼墨的长发和半个清瘦的脊背,柔软的一塌糊涂,倒不像白日那么凌厉凶狠。 他愣了半天的神。 他忽然想起白日里,他终于可以化出了人身,他尝试着亲手触摸人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摸到了那人的背,是柔软的,温热的。原来这就是人。他能清晰感觉到那人的急促呼吸,那感觉在不经意时被他记住,像春日野穹上吹过的风,自然亲切,他像孩童一样懵懂不明白,他想弄清楚。 他看了傅时宴好一会儿,转身往回走。装黑石的木盒放在圆桌上,他就坐在圆桌旁的楠木交椅上,伏在圆桌上也睡了过去。 翌日,傅时宴神清气爽起床,皇帝赐的宅子终究还是比客栈睡得舒服。 傅时宴刚下地走了两步,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的房间什么时候进了一个男人?他的法阵怎么碎了? 碎了!碎了!他妈的谁弄的?傅时宴感觉眼前一黑。 在傅时宴起身时,那少年已经听到动静醒了。少年抬起头望向傅时宴,冷漠的双眸没有什么情绪。 傅时宴心中倒吸了一口气。 傅时宴现在的状态是入梦,就像用上帝视角观察这个世界,有自己的意识,但是不能控制自己身体,不能控制梦的走向。只能找到梦眼,才能走出入梦。 而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年的模样,长的和阮一模一样。 阮在这里?原来他之前就认识阮? 傅时宴还没缓过来,只看了那少年一眼,便知道这不是阮,这少年眼神太阴翳了。 那石头化成人就长这幅模样啊。 傅时宴冷着脸:“是你毁了我的法阵?” 那少年不紧不慢站了起来,不咸不淡道:“嗯。” 听到这句话,傅时宴心中大骇,知道这妖沾上了魔气,现在的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降伏他,或许只有真身才能压制他。不露声色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那少年伏着睡了很久,姿势不舒服,他伸手按了按后颈,仰头望着傅时宴,五官精致立体,单纯道:“我不知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