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吐了!怎么什么都吃,不怕有毒!吃死了!” 艾叶拿牙关往外咬字:“我——不——给——!!!” “吐!” 顾望舒暴然震吼,艾叶浑身一抖,忽觉脖颈发烫,一股异样的滋味涌上心头,眼尾顿时耷拉了下去。 “……呕呸。” 半死不活的大蜘蛛湿淋淋落到地上,迈开八条腿瞬间逃没了踪影。 他揣手站在原地,本以为要遭人劈头盖脸骂上一顿,也不知白日里刻在自己脖颈上不明底细的结纹是否是罚人的东西,恹恹堆在墙角。 半晌未闻人声,艾叶怯生抬起头,发现他已经提着伞半只脚迈出院去了。 “大半夜的,你又去哪儿!” 他心觉不妙,再喊:“别找你师父告状啊!我不吃了!” 顾望舒脚下一停,月影灼得那满头银丝刺眼。 “去做课业。” “课……这大晚上做什么课业,喂……喂!你带我,你怎么不带我啊!” “你护院。” “我!” —— 益州,走马官道。 益州地域山高树多,地势险峻。 一路剑树刀山,茫茫林海。哪怕是官道商路,也不乏偶然冒出盘根错节的树植拦路,马贼强盗频繁出没,没几个车队敢不带着护卫镖师走在这山路上。 单薄马车自远处缓缓驶来,一匹老马晃悠悠拉着零星几个家丁和不多的行李,一副寒酸样连马贼都懒得理采,倒也因祸得福,平安晃了一路。 马车中坐的正是益州新晋知州高德。 想自己已过不惑之年,是昼夜不分,呕心沥血的辛苦多年才通过科考入官,多年来为人正直,不曾攀炎附势,两袖清风,处处小心,却失策受狗官陷害。 好在家兄在朝为将,求得恩情,才勉强活命,赶至这千里之外的益州做什么知州。 活命就好,活命才能东山再起。 高德望秋日长叹,只可惜自己这些个家眷也跟着受委屈了。 马车忽地咯噔一声急停下来,高德身旁枕膝睡下的姑娘好险没滚下椅来,爬起身睡眼朦胧道:“爹,怎么了?” 高德从马车探出头去:“发生何事!” 车夫回身为难道:“大人,前边有东西挡路。” 高德上前一看,背后顿起了层阴寒,土路中间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桩与黄土色几乎融到同处的狐狸。 为何说是“一桩”,那狐狸后腿极长,像桩土地庙里的泥塑山鬼般盘膝坐在路上,口喙退短,脸上毛发稀疏,眼中隐约冒着些不善的红光。 高德吞了口水,嘱咐车夫道:“关好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