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仇恨一剑虽不会让银翟丧命,但的确伤得不轻。曾经剑尖下舔血过日子,他并不在意受此一剑。这一剑让他纠结的心反而开阔坚定起来,以血为誓决定守护银冀托予的重任,守护柔弱坚强的瓦儿。他没宣太医,没打算惊动任何人,伤口自行处理,但却瞒不了一个人。 当夜,新换的衣袍干净清爽,银翟以最快的度传筱水去照顾瓦儿。她吃惊地赶到沁梅园时,太医已为瓦儿把了脉,开好了单子。沁梅园顿时变得繁忙,宫灯照得暖阁内外透亮,侍从、宫女忙进忙出,不敢有半丝怠慢。银翟默默目睹一切,再默默守侯一旁。 筱水疑惑地注视他:“翟,你脸色好差。” “不碍事。”他淡淡道,目光没离开床塌上因感染风寒而小脸热的瓦儿。 筱水转头看瓦儿一眼,又关心地打量他“我好羡慕她,能得到翟如此关爱。不过,她服了药正安心睡着,你没必要这样守着。若让人看到,恐怕会有流言蜚语。” 银翟眉头蹙起,流言蜚语对瓦儿必然不好,他更怕她醒来看到自己再激动。于是起身,再朝瓦儿深深投去一瞥,对筱水道:“那么你也早点歇息,让其他宫女细心守着便好。” “翟” 他踏步而出,筱水诧然惊呼,急奔到他跟前,目光落在那白色绸衣上。他低头,只见白衣上点点红印,正有血迹散透出来。 该死!暗骂一声,懊恼自己除了白色无其他颜色衣裳,这会想掩饰都难。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筱水小脸蓦然也变苍白起来。 银翟轻抿唇角:“小伤,白天遇到点意外。” 筱水瞪着他:“你为何不让太医看看?你”门外有宫女的脚步声,她连忙闭嘴。银翟朝她安抚地淡然一笑,掀袍走出,筱水咬着唇瓣低头跟在其后,心中实难猜出,若在宫廷之中会有谁敢让翟受伤?那绝对是新伤,翟并没有出宫,受伤后刻意隐瞒,其间究竟有何蹊跷? * 瓦儿合目躺在绣榻之上,清丽的面容带着辽远和缥缈,透明的白皙,几乎不见丝毫血色。她在昏睡中噩梦连连,陷入无底黑暗,银翟与冀哥哥的脸交替出现,还有蓝枫云 徘徊在痛苦与希冀中拉扯,身体与心口都似要被撕裂。低头,看到自己满手血迹,冀哥哥前所未有的愤怒指着她:“瓦儿,翟是我亲兄弟,对我和银暝王朝都非常重要,你明明知道竟然还下得了手杀他?你这一剑同样刺在我的胸口!你真让我失望!” 不不!冀哥哥我不愿意你失望难过,可是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我恨了他那么久现在连云姨也因他而死,我只是想报仇啊! 蓝枫云突然出现,幽幽叹气:“小姐,我说了要让你放下仇恨,宽容待人,做从前那个纯真善良的小姐杀我的并不是银翟,你何必耿耿于怀,让自己活在矛盾悲哀中?我希望看到开朗快乐的小姐。” 云姨,我还能再变得开朗快乐么?可是若没有他,医女又怎会追杀你我,他是间接害死你的凶手啊!你难道不希望我为你报仇吗? “不需要。”她看到冀哥哥摇头,脸色逐渐缓和。 “不需要。”蓝枫云也说得很肯定。 “为什么?一定是我在做梦”她的头好痛,眼前全是黑暗,无一丝亮光,却清楚看到他们的表情。 “因为我们不愿你背负仇恨,宽容与善良才能换来快乐平静。”他们异口同声。 瓦儿拼命握着拳头,冷汗淋漓。每字每句,反复回荡,她猛然踢开被子,翻身坐起,双眼随即睁得老大,才现这是个清晰异常的梦。 “冀哥哥”她忘记穿鞋,直奔下塌,一心想去颐和宫找人。 * 如果瓦儿知道,银翟所言的“睡觉”是指昏迷,她恐怕不会让自己虚弱晕倒,她会强撑到后山王陵祈求早点见到冀哥哥。 后山,空气因暴雨而显得潮湿阴凉。 瓦儿跪在陵前,额头隐隐痛,不停请求守陵侍卫放她进去,但朝制有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