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的谢愠待坐了会,却字字难以入眼,心里的歉疚不安折磨得他离开桌案。 “二郎要出去?雨大,天很快要黑了,还是……”话音随着谢愠从出走的身影渐渐消散,怎么劝说都无用的随从只有拿上伞具急急忙忙跟上。 得知谢留不在军营,而是去巡山打猎的谢愠呆愣了会,失了几分精神气,打算打道回府的他转身便碰到了宋霄炼与徐亦尘的人马。 “这不是谢二吗。” 宋霄炼把马匹交给下属,走到失魂落魄的少年跟前,“来找灵官?” 徐亦尘也围过来,“你兄不在这,你遇到何事了。” 谢愠远不如他们高,自从救回来后就一直处于消瘦状态,不怎么长肉,少年清隽的姿态越发鲜明。 “没什么事,只是我兄好些日子没归家了,我……” 谢留与谢愠之间关系一直颇僵,知晓内情的宋徐二人相觑一眼,由宋霄炼嬉皮笑脸地搭上谢愠的肩头,“你又不是奶娃娃,还粘你兄作甚。晚食用了没,走,跟我们进去。” 雨还在下,地上泥土都被浸润,空气中都是一片雾茫茫的灰尘。 过了一个时辰,衣裳都被火烘干的谢愠才听到外头传来谢留回来的声音。 站在过道上,看见身负铁链佝偻着被赶进牢房几道灰影,谢愠没错过那些人身上新添的箭痕伤口,当下明白了所谓的“打猎”真正意味着什么。 就在他呆望的间隙中,其中一个因为姿态慢吞引起士兵不满的囚犯,被狠狠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到在地,很快满是倒刺的鞭子便挥舞起来。 而谢留不知不觉出现在谢愠身旁,他就像十分习以为常一样,面对那阵阵惨叫没有流露出一丝不忍怜悯。 谢留:“怎么来这了。” 谢愠还痴痴地没收回目光,“那些人……” “那些?”谢留语气平平到一定程度,理所当然的说法让谢愠浑身一麻,“死囚。放心,过几日会让他们死得其所。” 能被判死刑的,定然是些十恶不赦或是犯了重罪的人。 但让谢愠心情沉重的是他兄对他们的态度,自从胭脂坠河寻不到踪迹,他被救出来,谢留就彻底性情大变。 他看所有人的眼神都蕴藏着一层寒意,所有人,连谢愠也不意外。 如果不是谢愠与他有血缘,与他有着兄弟的身份,于谢留来说,怕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不被他放在眼中的普通人。 被谢愠视作越来越冷情的人上人的谢留侧目过来,他扯了下唇,露出一丝微笑,但实际看上去除了令人畏惧敬畏,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平和。 但谢留自认平和地道:“谢昌说你魇着了。做了什么梦?” 谢昌就是谢愠的随从,因为忠心更是将他从盛云锦那救出来而被赐了主家的姓。 以后就是谢家的家仆,谢家昌荣底下人便昌荣。 谢留一问,谢愠却忽然不知该不该说了。 他该知道他身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兄,如今的谢留对什么事都有种要绝对掌控的霸道。 哪怕是他唯一的弟弟,谢愠事无钜细的动静都在他的掌握中。 然而犹如有一把枷锁桎梏在肩上的谢愠却对此毫无怨言,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他有开脱推辞不掉的责任。 如果不是那日他趁他兄不在家,偏要诱惑胭脂出门,后来也不出现二人都被绑的事。 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