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冷漠,“不认识。” 胭脂嘴角讷讷。 这种情况比谢留一回来就找她麻烦,还叫她茫然,不知是该惊喜还是惊吓。 愣怔之余,她想起谢府门外围绕把守的重兵,以及他和他身边瞧着骁勇善战的军营子弟,越发弄不明白谢留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忽的。 谢伯卿指挥她,意有所指,“胭脂,还不过来见过人,谢留平安回来了,他可不再是以前那样了。” 她听得迷茫,在这种情势下,又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不那样,到底是哪样?失忆,还是病了? “阿翁,这,这真是大郎吗?”她开口向谢伯卿询问。 谢留瞥来一眼,见她如见物,没什么感情。 谢伯卿颔首,“灵官是失忆了,但你没有。你自己的夫君是谁,难道都不认识了?” 胭脂:“怎么会呢。我,我只是……”只是不大确定。 所有人都在看她,胭脂眼珠一转,心思如琉璃般通透,山不来就她,她就去就山。 谢留真忘了她不要紧,她得做出一副欣喜丈夫归家的样子来。 一道沁人心脾的香风扑进谢留怀里。 那么滑不溜丢,像极了一条会游弋的鱼。 胭脂故意趴在他膝盖上哭,哭声娇啼,情真意切,“夫君,我终于把你盼回来了,这些年你不在,我数个日夜都提心吊胆的。好在夫君平安归来,我同阿翁都该放心了。只是你怎能连自己娶的妻都记不得了?” 谢留走时她还小,同谢愠同样大的年纪,现已不止出落的亭亭玉立。 她就像从好闻的胭脂水粉里脱胎出来的,肤白赛雪,眉眼如春。 泪珠单纯悬挂在她眼角,就足以迫使人舍不得她再哭。 谢留在战场五年,不管军中还是杀人,都忘了世间还有这种包含旖旎春.情的女子香,趴在他腿上的人看似是在倾诉衷肠,实则没多正经。 明明在虚情假意、故作声势地嘤嘤啜泣,却还要时不时抬眸瞥一眼他的反应。 红唇饱满,媚眼如丝。 就是这种有意无意透着算计的撩拨,让谢留嘴角微弯戏谑含笑,勉强将她纳入眼底。 可惜有人见不得她好,上来一把将她推搡开。 谢愠:“别碰我兄。” 他护犊似的道:“少在这假惺惺,你才不是真心想我阿兄平安回家,都是装的!” 这头蛮牛,大好叙旧情的机会被破坏,胭脂也在心里暗骂。 但谢愠还是太年少,他不知妇人手段的高超。 胭脂就势抵抗了两下,就松开了谢留的衣角,姿态柔弱地扑倒在地上。 就让满屋人都看着吧,看谢愠是怎么欺负她这个嫂嫂的。 她有一双秋水如泓的眼瞳,与谢留对视,红唇微启,哀戚地叫唤一声,“夫君,我没有。” 意外的是,刚才对她难得表露一丝兴趣的谢留没有任何表示。 胭脂心里打鼓。 昔日的傻子再见已非当初,她竟有些看不透他。 为了挽回局面,她故作委屈,掩面而泣:“我知道小叔厌我,可话也不能乱说。夫君不在这几年,家中营生全靠我开的那间糕点铺子,府里偏逢漏雨,没余钱请工匠修缮,也是我冒雨去修……做人要讲良心,我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至于在夫君回家这日数落我的罪过。” 谢愠急着拆穿她:“胡,胡说,修缮没钱是因为都用在你自己身上,拿去买胭脂水粉了!” 胭脂气得想冷哼。 直接略过“私吞”的指责,娇怜的道:“是啊,多亏了夫君有本事,要不是靠着夫君当兵的赏银支撑,家中还真要揭不开锅了,有了这些钱,才能靠几块糕点填补家用,没想到反遭小叔嫌弃。” 谢愠:“你信口雌黄……” “我没有乱花钱。” 胭脂大声抢白:“平日里挣的钱也都悉数交给了阿翁,不曾中饱私囊。我还年轻,吃不饱睡不暖穿不好都没关系,只要阿翁同小叔身体康健,外加别怨我就行。” “你!” “好了二郎。” 谢愠恼火地回望。 旁观良久的谢伯卿才出来主持局面,“我同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