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无赖,苟家有了侯胜兄弟做靠山,没过多久,便以很便宜的价格,在白凤城里半买半抢了一处小宅子,从此便扎下根来。 苟大有是个老实人,他在码头上做苦力,赚的都是辛苦钱,苟大有的老婆据说是逃难路上病死了,留下这一儿一女。 三年前,苟大有在码头上干活时,被重物砸到,受了伤,伤好以后,他也留下病根,从那以后,就干不了重活,每天便在家里编筐贴补家用。 苟老娘是个厉害人,以前苟大有能赚钱,不要小看码头上的那些苦力,白凤城是大埠,苦力们有漕帮罩着,工钱现结,一个子都不少,正不会没有活干,只要有力气,就不会少赚。 也就是说,以前苟大有一个人能养老娘和两个孩子,还能贴补妹妹苟金花。 可是现在,他的收入只能依靠编筐,即使两个孩子帮着编,父子三人一天也只能赚十几文钱,或许在乡下已经够用了,但这是在白凤城,十几文钱都不够一家四口填饱肚子,想吃肉都不行。 于是,苟家每天都能传来苟老娘打骂儿子和孙子孙女的声音,苟大有原本铁塔般的汉子,现在瘦成一把骨头,还总是被苟老娘拿鞋底子抽。 侯胜是个混子,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苟金花的日子不好过,侯胜不往家里拿钱,苟金花没钱吃饭,就回娘家拿钱拿米,可那是以前,现在苟大有赚不来钱了,苟金花回娘家拿不到钱,自是不高兴,她倒是不敢打哥哥哥,但却对两个孩子动手打骂。 苟大有的女儿十三了,长得瘦瘦小小,看上去像十岁的,就这样,苟金花这个当姑姑的,也要打起侄女的主意。 吴春芳咬牙切齿:“我听人说,苟金花都给侄女说好人家了,就是钟楼胡同张家那个大傻子,我见过张大傻子,快四十了,整天拖着大鼻涕,别提多恶心了。” 沈凝眯起眼睛,干货铺子的红枣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可是以苟大有一天十几分钱的收入,也是买不起的。 苟大有一大早就来铺子,就是为了尝几颗红枣,然后被毒死? 沈天师来了兴趣,别说这铺子是二太太的,哪怕是个陌生人的,和沈家没有半点关系,沈天师也想掺合掺合,这件事,她管定了。 正在这时,小海领着衙门的人一起来了。 小海是沈家人,他身上有沈家的牌子,沈大老爷本身就是致仕官员,这个面子衙门是要给的,因此,虽然报案的只是一个小厮,但是通判大人带着仵作亲自来了。 通判大人现在虽然是在府衙里办事,但他却是从县衙开始一步步升上来的,在县衙时,他对街上的那些泼皮无赖个个眼熟,因此,看到把金掌柜围在中间,咄咄逼人的侯家兄弟,通判大人冷声喝道:“侯胜侯旺,你们几天没进号子,皮痒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