衑番外五 西夷之蛊,虽然酷烈,却能意外地不伤人身。 宋衑醒来时,已身在一处明亮的屋子。她慢慢睁开眼,以适应这突兀的亮光。手指下意识捏了捏被角,触手处柔软舒适,鼻尖亦未闻到甚异味。想来她不再是囚犯身份。 “你,醒了。”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应是熙国语的初学者,咬字算不上清楚。 宋衑起身,朝她笑道:“你是?” 女子笑得可爱,目测十五岁左右:“我叫,青竹。长老派我,来服侍您。” 宋衑下床穿鞋,不动声色道:“你是本地人吧,怎么会说熙国话?” “是冯大哥,教我们的。” “我们?” 青竹连忙点头,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我们,都好奇外面是什么样子。” 宋衑闻言,大概能理出些头绪。看来往生教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蛮夷,之前对他们的攻击应只是本能的自我保护。 “你知道其他人在哪里吗?” “就在这附近。”顿了顿,似在想怎么说,“恩,吃完早饭,我带您去。” 宋衑微微一笑:“好。” 西夷的早饭主要以果浆为主,卖相虽不大好,味道却是不错。青竹见她喜欢,自己也很高兴,笑道:“这果浆,是我一大早起来熬的。熬了很久呢。” 宋衑知她不是为了邀功,愈发觉得她可爱。心中的戒备渐渐消散,又笑着问了她些问题,青竹没有怠慢,一一认真回了。 …… 见到孟深之前,宋衑先遇见了屠白。他是唇红齿白的长相,向来被人打趣,这次却也黑了几分。 屠白看见她,默不作声地将正在把玩的木骰子收回掌里。 宋衑不过扫了一眼,就知那是碧笛的东西。低头抿嘴一笑,想着不是戏谑的时候,便没有说破。 “他们可曾对你用刑?” “用了蛊,但并无大碍。” 屠白轻轻颔首。看他这反应,宋衑眸光微动:“你们也——” “当时空口无凭,他们自是更相信自己的法子。”顿了顿,面色有些奇怪,“你可曾——”又一下住口。 宋衑奇怪:“屠将军对我有何话不能说吗?”长平军的两千人,本是宋衡致信宇文凉所得,泰禧帝知晓自己的姑母护女心切,在明面上便给了屠白名头。是以一旦发生何事,屠白或许会对孟深有所隐瞒,却定不会隐瞒她。 屠白警惕地环视了四周一圈,方才走近她,低声快速道:“使团里有人耍诈。” 宋衑一惊:“为何这样说?” “往生教的长老说,在我们来之前,他们的人捡到了一封用西夷语写的血书,上面写着我们将在五日后攻打山寨,请往生教四十八寨做好准备。” “不可能!”宋衑下意识否决道,“使团诸人虽都在出使前有所准备,略通西夷语,但能书写者,只有孟大人。他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就是知道不是他,才更加可怕。” 有人明明精通西夷语,却一直一言不发。 “更可怕的是,哪怕是西夷的蛊毒,都未能将此人找出来。”屠白眯了眯眼,神情锐利,“足见其深藏不露。” 宋衑眉心轻蹙:“他为什么要破坏这次出使?” “总归是伤害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