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大病刚愈,今后若是愿意,明天晚上开始便来这儿,先用药把身体调理好,再慢慢开始习练武功。”又问慕千山:“以前练过吗?” “练过。”慕千山喉头滚了滚,略带忐忑地回答道:“不算多么厉害。” “那就没问题,”汪林从旁边支着的小案上取过茶杯,将杯里的残茶泼了,方才坐直身体道,“你要记着,从我学武可以,但在我门下不许偷懒懈怠,能否做到?” 这次慕千山没有半点犹豫,躬身应是。紧接着略微一顿,单膝跪下,似乎要给汪林行师礼。汪林眉毛一抖,哈哈一笑,摆手制止道:“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你不用跪我,起来便是。”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眼神中出现几分感叹,“遥想我和你母亲也算是有几分交情,一眨眼多少年过去啦,她的儿子也这么大了。” 慕千山仍然固执地跪着,明玄上前几步,将他扶起。心中知道这事已经成了,弯下腰去,附在慕千山耳边道:“起来吧。” 慕千山依言站起,踉跄了下。 “行了,明天叫他来。”汪林抬头望了望天色,天边夕阳如烧,金红色云幕尽头显出暗色的一线,“天快晚了,带他回去吧。”这句话是对明玄说的,接下来他转向慕千山:“明天别忘了这事。” 慕千山郑重点头,明玄向汪林告了别,两人回到马车上时,天色已经擦黑了,车厢里什么都看不清。明玄这次却没有从外间叫人来掌灯,而是若有所思地坐在一片黑暗里。 马车启程,穿过一条街道,拐进了一个狭窄的巷子,飞檐露出一角,迎面而来便是巍峨皇城。守门禁军都识得太子的车驾,不问来历放了行,慕千山被随身太监扶着下来,心里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明玄将他带进正堂,管事公公在前头领着,堂内下人便识趣地退下了。两人用过晚饭,夜色已深,明玄才想起应当给慕千山安排个住处,对管事公公吩咐道:“收拾间偏殿出来……给他住。” 随后又转头对慕千山道:“你先待着。” 慕千山起身收拾碗筷,被明玄将手一按:“不用你收拾。” 自有下人上来将东西收拾下去,慕千山动了动嘴唇,颇为无所适从地坐在原地,忽而从心底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挫败感。 明玄不知上哪儿去了,慕千山沉默片刻,起了身。 自丰乐帝登基以来,东宫便一直空着,直到明玄前不久搬进去住,常用的几个堂屋厢房还好,里头的一些房间却是久未收拾。明玄自然知道这茬,不放心地跟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嘱咐道:“好好收拾,今天晚上……” 话音未落,他便到了偏殿的门口,朝里一瞥,却不由沉默了片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