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不长眼。万一要是撞上了……一时也就急了点。” 路今慈冷笑:“车不长眼人也不长眼吗?” 他一说话, 车夫就战战兢兢,气氛也冷下来。 徽月手抓在他小臂上,他脸色缓和了几分。 她对车内的人说:“姑娘既然知道这条街在举行庙会, 自然也应该知道逢节盛会这条街不能行车。绕道吧。” 这还是路今慈驻扎在不日城后立下的规矩。 里面的人一听徽月放过他们了顿时千恩万谢, 听不出任何隐藏的不快。 甚至还试探地说:“宋姑娘提醒的是。王要是不介意的话,等庙会逛累了就可以去尽头的酒家歇息。那是我家开的, 我回去就与他们知会一声。” 仿佛怕被拒绝一样,溜得飞快。 徽月拉拉路今慈的衣袖:“说说看,你这段时间干了什么。这些人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路今慈瞥了眼徽月的手:“没干什么。也许是他们只是喜欢你。” 她无言了一会:“那逛完庙会我们再去酒家休息吧。但是要多备些银子, 计划之外的开销。也不占人便宜。你觉得呢?路今慈。” 徽月侧头, 路今慈抬起他下巴,大拇指轻轻摩挲片刻, 依依不舍道:“月月不都说了今晚全都听你的。问我做甚?不过怎么突然想起说要来这个地方,我还以为会这种节日回长衡仙山。” 徽月嘴唇下意识微张,路今慈眯起眼。 她挣脱开来,只说了一个字:“近。” 还有,为了道别。 看着灯影下少年,徽月神情有些忧虑。 少年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身影在月下依旧很孤寂。他一直是一个孤零零的人,原来陪伴他的仿佛只有剑。 徽月看了看手心同心契的意义。 道与不道别到现在好像没有意义,只是在离别之前她想做完想做的事。路今慈爱惨了她,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可到底是没有两全之策,连她也在挣扎也在拧巴。 小心翼翼缩回手,藏起袖子下面的一滴醉。 其实这才是她的目的。 因为她知道路今慈是肯定不会允许她走的。 路今慈,这次算是我欠你的。 酉时。 天刚刚暗。灯笼逐渐明亮。 徽月带他买了糕点,玩了投壶。投壶的彩头是东珠手镯。明知道那东西是假的,徽月看向路今慈。路今慈无奈,黑着个脸挤在一堆世家公子旁。摊贩老板看见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而路今慈只是手勾起几根竹签。平日里斗鸡走狗的公子哥们一见他满贯高声惊呼。想要与路今慈勾肩搭背。在路今慈发作之前徽月将他带走。 戌时。 天色已暗。灯笼下围着一堆飞蛾。 徽月带他进勾栏看了变脸,火焰差点烧着宋徽月。她被路今慈扯了一下,抵在木桩上,架子的阴影落在他们身上。两人对视着,与外面的闹腾格格不入。明暗交界处,鲜明的线切割出两个世界。徽月手腕上一凉,手镯冰凉的触感让徽月后颈不自觉缩了缩。 路今慈将她在上面亲吻,从未有过的急切。 掠夺她身边每一寸幽香。 徽月回应他,吻着吻着她就哭了。 眼泪挂在她脸上很惹人怜惜。 少年有些错愕,慢慢松开宋徽月。 有时候会想要掐诀把自己变回凡人。有时候又想耍耍赖一直赖在这个时间点。假如跪在神像面前就能把自己变成一只蝴蝶,不用再承受人间的任何温度,那该有多好。 她扑在路今慈怀中,手指陷进他蝴蝶骨里。路今慈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路今慈神情很是不自然:“弄疼了?这就哭了。” 徽月嘴唇只是有些红肿,并没有被咬出血。 她闷闷说:“你对我好。我很感动。哭一下还不行吗?” 路今慈五指伸入她头发,将她往怀中按了按:“这有什么好感动的。我又不是唯一一个为你好的。但月月是第一个对我的好的。我都没哭。” 夜风轻轻吹动,灯笼尾端的流苏晃啊晃。 路今慈格外缱绻地嗅着她发丝的幽香:“也罢。你替我。” 亥时。 徽月玩累了,路今慈背着她穿过最繁华的闹市。 该热闹的还是热闹,她耳边依旧很吵闹。 路今慈任由她下巴靠在自己肩上:“现在是灯笼最亮的时候了,是继续玩还是回魔宫?” 琳琅的小物在余光中浮光掠影。 徽月轻声说:“玩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