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姐,出么子事啦?” 冯莹起身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方干净手帕,递夏菊。夏菊接过手巾拭泪说:“小冯,我们这个家要散了!” 冯莹含笑劝道:“夏姐,莫这样说,哪家两口子不闹矛盾哦,我跟赵彬还不是经常扯皮。” “你们是扯皮,我们是……唉!”夏菊说不下去了,她用手捶着心口。 冯莹轻声问:“郑局长打你?” 夏菊悲凄地说:“比打还狠呀……”说着,忍不住“呜呜”地哭出声来。 冯莹不知夏菊家倒底发生了么子事,见夏菊这样伤心,自己的眼睛也潮湿了。夏菊用手帕擤了擤鼻子,长叹一口气,望着冯莹说:“冯妹,我有好多话,一直憋着没对你说。你平时看我和郑勇还过得去吧,实际上,我跟他一直不好。我是他家的童养媳,九岁就到他家里,十三岁那年,我还是个小娃,就跟他完婚了。他参军走后,两个姐姐就出嫁了,我一个人在家服侍公婆。好的是,婆婆喜欢我。解放那年,郑勇回来探亲,只住三天就要走。婆婆见他不跟我同屋睡,就要他把我带走。他不肯。婆婆就给他说好话,他还是不同意,后来婆婆就又哭又闹,说不想活了,还骂他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他见婆婆这样,只好把我带到竹萱。我来了后,做什么事,他都挑眼,也从不带我出去走走。一直到有了牛牛,他看我才稍顺眼点。”夏菊顿了顿,接着说,“头几年,我跟他勉强还过得下去,可去年我从老家接牛牛回来,发现床上有女人的头发,我拈起一根尺把长的头发问他:‘这是哪个的头发?’他横我一眼就走了。我知道他脾气暴躁,就不敢多问。从这以后,他就没得几个时候在屋里,也不跟我说什么话。我怀疑他在外面有一个固定的女人,但我又没得把柄,就是有,我又能拿他怎么样。后来我想,还是慢慢熬,等熬到他年纪大了,会好些。可我做梦也没想到,上个星期二的晚上,他突然向我提出离婚。我哭着问他离婚的原因,他不肯说。他不说,我也明白。我就说,我不同意离婚。他可能有点心疼孩子,后来就没再提离婚的事了。可昨天晚上,他……他……”夏菊说到这里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冯莹端起夏菊的茶杯,到外间续了水,进来递夏菊,把门重新关上。夏菊接过杯子,喝了口水,撑起沉重的眼皮继续说:“昨天晚上,他把两个娃赶出去后,对我说,他跟别的女人有孩子了。我一听,脑壳嗡的一声,差点晕倒。小冯啊,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啊,像插了把尖刀样,我忍不住哭起来。他吼我,‘哭有什么用,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离婚,离婚后,你带孩子回老家,我负责每月给你们寄生活费;第二条路,如不离婚,就养我和她的孩子。我说:‘我不离婚,也不养你们的孩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