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在笔杆末端,再从兜里掏出笔记本,翻到空白页;见女孩已走近,就一手握笔,一手托着本子,和蔼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冯宝珠。”女孩大方地说。 赵彬点头记下,抬眼又要问时,见冯宝珠闪着漆黑的睫毛盯着他,就微微一笑,问道:“我的话,你听得懂吗?” “听得懂。”冯宝珠一脸认真地说。 “好,我再问,你是什么成份?” “贫农。” “年龄?” “二十岁。” “住那里?” “住玉梅区莲塘乡石溪村。” “什么民族?” “苗族。” “苗族?”赵彬停笔,疑惑地问道,“你是苗族?” “嗯。”冯宝珠点头。 赵彬含笑道:“你怎么说的汉语?” “我们家没住在苗寨。” 赵彬唔了一声,继续问道:“家里有几口人?” “就我和父母。”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爸爸是木匠,妈妈做家务,有时干漆匠活。” 赵彬问到这里,合上本子,对冯宝珠说:“好了,你回座位吧。” 冯宝珠怔了下,随即心里想,怎么就只问这些…… 赵彬望了眼神态有些天真的冯宝珠,抿笑着去了别处。 冯宝珠怅怅然地回到座位。 赵彬在礼堂转了一圈,没看见郑勇,想着还要赶写一份材料,就步出礼堂,朝办公大楼走去。 县政府大院,以前是一个资本家的宅邸,面积几千平方米,四周用土墙围着,院内正中间对着大门那栋二层楼房,现作政府办公用;大门左边那排木板平房,是领导的寝室;右边的简易房,是警卫员的住处;办公楼后面的住宅房,分别设为工作人员的宿舍、食堂、招待所等,礼堂是新建的;与办公楼正对着的院墙,有道小门,是通往县委的。 赵彬沿一条两旁栽着樟树的甬路,来到办公楼楼口,然后踩着嘎吱嘎吱响的板梯向二楼走去,到了自己办公室门前,掏出钥匙,把门打开;进来,走到屋中央,俯身拿起火盆架上的火钳,把埋在灰里燃着的碳,一个个刨出来,又从旁边竹筐里夹了几块木炭,交叉叠放燃炭上,随后拿张报纸,来回煽,煽了会,见炭火熊熊地燃起来,就立起身,走到办公桌旁,在椅子上坐下,拉开面前的抽屉,取出一本信笺纸,和一支不漏墨水的钢笔,接着低头在纸上迅速写下“关于土改复查注意的几个问题及建议”,写好标题,笔尖下移,开始写正文。起初他写得很流畅,笔尖像牵着一根线似的,一行接一行,很快写满两页纸,可写到第三页纸时,手中的笔不知不觉停了下来。他伏在桌上,凝视着笔尖,像尊雕塑一动不动。约过一刻钟,笔重新动起来,可写两行,笔又停滞不前。这次,他搁下笔,直起身子靠向椅背,凝望着窗外,此时,思想像摆脱约束的小鸟,立马飞向礼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