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小手炉一模一样,其中一个显然就是要拿给郁棠的,季路元眸色一凛,“阿棠没来找你吗?” “没有啊。”郁璟仪摇了摇头,见他神情渐凝,隐约也起了些不好的预感,“阿棠怎么了?不见了?” 季路元一时未答,片刻之后突然面色一变, “糟了!她去了彩旗巷!” * 郁棠曾经认真思忖过她前世身死的因由。 前世那致使她殒身长街的红尾短镖出自于栎林校场,那便足以说明,杀死她的不是戛斯骑兵,而是假扮成戛斯铁骑的大勰人。 江福的掳劫之举让她下意识将栎林校场与郁肃璋联系到了一起,直至适才瞧见郁璟仪截获到的半封密函,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栎林校场是归属于郁肃琰的势力。 前世那个一定要她死的人是郁肃琰。 是永安帝。 既是如此,其中利害便一具清晰明了了。 永安帝以数座城池为饵,诱得戛斯王阿加布与他里应外合,一举铲除了东宁王,然这交易到底卑鄙龌龊,更枉论以永安帝的性子,他也绝不会将这得来不易的大好江山拱手分于外来人。 所以,他需要一个合理又名正言顺的破约理由。 ——譬如,戛斯骑兵残忍屠杀了他心爱的女儿,屠杀了大勰的郁棠公主。 柔弱的公主于出降当日孤独又悲凄地死在了冰冷的大雪里,这是一个何等恰当又合宜的理由,它既能激起大勰兵将百姓们的士气愤慨,也能让永安帝顺水推舟地出兵征讨。 况且,倘若那执政疆北的新任镇北王当真对郁棠公主用情至深,那么,镇守平卢的十万守备军将会被迫成为永安帝手中最为锋锐的利刃。 郁棠重重地跌坐在泥水里,双手紧紧捂着腹部那个小而深的刀口,银白的刀刃没入她的身体,唯有刻着戛斯族特有图纹的匕首手柄露在外头。 同行的几个戛斯兵满眼慌乱,用着戛斯族的语言张惶失措地互相指责, “你疯了?现下动了手,我们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我,我不想的,是她一直在挑衅我,我太气愤了,所以才……” “现在呢?现在怎么办?她也跑不掉了,不如直接毁尸灭迹?” 郁棠听到这句,急忙紧咬着牙关,双腿踢踏着向后退了一退。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季路元能快些赶来,甚至还不合时宜地反省了一下自己,方才是不是应该选一个烹饪时长短一点的菜品将季世子支出去。 毕竟季某人最是没耐心,平日里下个馆子,但凡跑堂上菜上得慢了些,他都要臭着一张脸,拿着银子连续不断地不耐催促…… 思绪游移间,对面的戛斯兵已经举刀走了过来,郁棠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地用戛斯语开口劝道: “你们还是快走吧,我夫君性情凶恶,脾气也差得很,他若是来了,你们就跑不掉了。” 她煞有介事, “他会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都抓起来狠揍一顿,一边揍,一边还会骂你们混账东西。”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走在最前的戛斯兵便已抓紧了她的头发,刀锋贴在她脖颈上,微一用力便在其上添了一道血痕。 郁棠半阖着眼‘嘶’了一声,眉头因为疼痛本能皱起,面上却没有多少惶恐。 毕竟身后三步远的屋顶上已然传来了些许凌乱又慌张的脚步声,郁棠攥了攥指,亦有所感地稍稍向右偏了偏头。 果然,下一刻,一枚玄铁的手镖几乎贴着她的耳侧射了过来,带着强劲到可怕的巨大力道,将那不知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