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的屋子较之新宅的布局大得突兀且离谱,净室也是一人一间,分别连着左右的耳房。此等设计虽说收整起来稍显不便,却是恰好免了郁棠的紧张与尴尬。 郁棠浸在热水里,半阖着眼靠在浴桶边缘,周身都被那暖融融的水汽柔柔地酝着。她尤自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待到神思松弛,脑中便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适才被小花打断的那个亲吻。 那时的季路元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压.进了软.榻里,凶猛强悍又势不可当,热烫的臂膀连着背脊紧绷成一条流畅的线,双肩也随之耸出一个蓄势待发的弧度,如同林间捕食的威赫的兽,即使她明白这猛兽不会伤害自己,却也免不了被他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压迫感逼得呼吸困难。 之前没能体会到的‘至死欢愉’,今日借由一个亲吻倒是切身体会了个透彻。 郁棠红着脸掬起一捧热水,两片花瓣顺势夹在了她的指缝间,看上去又香又软。 郁棠的思维于是又开始跑偏,一如郁璟仪所说,季世子自小脾气坏,整个人就像一块又臭又硬的黑心石头,偏生一头发丝却是又黑又软。 她今日还发现,原来不仅是头发,季路元的嘴唇也是同样的软而温热。 哦,还有舌.头也…… 等等! 郁棠蓦地一愣,如梦初醒一般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脑中这荒诞的想法尽数甩出去。 “公主?” 一旁伺候她沐浴的栗桃不明所以,“公主怎么了?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取来布巾浸了热水,“公主今日戴了一整日的头冠,想必是脖颈酸了,让奴婢替您……” 妥帖的关怀戛然而止,布巾‘啪嗒’一声掉进浴桶里,栗桃掩着唇倒吸一口凉气,眸中再次浮现出了中秋宴那日复杂又心疼的目光。 郁棠顺着她的视线歪头瞧了瞧,就看见脖颈柔滑的嫩白之间,两个鲜明的红指印一左一右,正颇为招摇的对称缀于其上。 郁棠:“……” 这她可太熟悉了。 眼瞅着栗桃眸子一眨又要落泪,郁棠忙不迭开口制止她,“你别哭,我不疼,我真的不疼,季路元他也不是故意的。” 栗桃抽抽噎噎地沾了沾湿濡的眼角,“驸马,驸马他怎么能……” 主仆两个遂又待在净室里说了好一会儿小话,一个时辰后才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季路元彼时已经合起床幔上了卧榻,郁棠瞧不清里面的光景,以为他醉意上头先行睡了,她犹犹豫豫地攥了攥指,纠结半晌,到底还是将栗桃遣出门外,自己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拉开床幔的一角,手臂款款地探进去,眼睛还未来得及适应榻间的昏暗,人就已经伴着一声小小的惊呼,被季路元一把拉了进去。 层层叠叠的床幔急促晃动,不过片刻又徐徐垂落下来,季世子发出个使坏之后愉悦的低笑,鼻尖复又抵上她的脖颈,极为亲昵地缓缓摩挲了两下。 “怎么洗得这样慢?我等得都快困死了。” 先前潜藏的醉意似乎被热水又催生出了不少,季世子的面色较之沐浴前甚至还要更红上一些,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犯规的勾人。 郁棠惊魂未定地喘.息两口,随即又面红耳赤地淬他,“你吓死我了,困了你就先睡……” 脱口而出的‘睡’字半边像是卡在了嗓子里,郁棠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少顷之后才又道:“你,你日后就睡在此处了吗?” 季路元摩挲的动作一顿,“你方才还说不讨厌我亲你,现下又想让我去其他的地方睡?” 他还当真严肃地思考了一下,“可是这座新宅院不算大,时下除去柴房,大抵也不剩什么空房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