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荣宠,可永安帝即位之后,有传言说镇北王生了叛逆之心,永安帝遂以陪护太后为由,将镇北王妃召入宫中陪侍久住,每十日才允许王妃出宫与镇北王见上一面,以恩宠之名,行牵制之举。 季路元正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出生的。 他幼年时始终住在宫里,与皇子公主们一起承翰林掌院教谕,舞勺之年王妃辞世,季世子离开宫闱,随镇北王返回平卢;待到永安十七年,镇北王也溘然病逝,三年孝期一满,永安帝便以怜他失孤离索为由,将季路元再次召返回京。 他无视季路元冠岁在即,理应返回封地承袭郡王,反倒不痛不痒地赐了季世子一个鸿胪寺少卿的闲职,就此将他困在了京中。 明眼人都瞧得出这看似宽厚的天子恩德下藏的是什么心思,正因如此,纵使季路元自小便顶着个显赫世子的头衔,可他寄居宫中的那几年,却也是同郁棠一般不得恩遇。 湖面之上水波荡漾,化作涟漪一圈圈向外散开。 她自诩与季路元交情不浅,况且这人前世时还亲手为她落了葬,可今日一见,季世子对她甚为冷淡,似乎早就将她忘了。 那他前世为何又会…… 咚—— 一硬质小物倏地破风而来,又准又重地砸上了她的后脑。 ! 郁棠猛地回神,原本松弛的神思骤然绷紧,身躯一抖脚下一滑,竟是朝着湖面直直扑了去。身后的树影随之晃动,似有一人藏在其中,欲要闪身而出拉她一把。 然下一刻,郁棠却眼疾手快地攥住了湖旁的一丛灌木,口中‘哎呦’一声,颇为丢脸地仰面摔在了草地上。 已经踏出阴影的长靴遂又极快地收了回去,夜风拂过,摇曳枝头不过转瞬便恢复静止。 那罪魁祸首的硬质小物则咕噜噜地滚到了她脚边,结结实实摔了一跤的郁小公主一面揉着后脑坐起身来,一面敛目定睛去瞧,发现那竟是一个极为精致的青玉圆罐。 “咦?” 她捡起圆罐握在手中,甫一拔开盖子,一股清甜的草木药香便已扑鼻而来。 ——是一瓶治疗烧伤的上好擦药。 郁棠一愣,急匆匆站起身来。 “是谁?谁躲在那里?” 四下寂静,自是无人会回答,郁棠提起灯笼,壮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 嗒— 嗒— 绣鞋踩上堆叠落叶,层云渐散,月光透过林梢洒下一片银白,郁棠心跳如擂鼓,眼瞅着就要迈入那片阴影中去—— “主子?主子!” 不远处的白石桥上却突然传来了栗桃的呼喊,桥的另一侧站了两个宫人,孔嬷嬷面色焦急,正要快步跑过来接应她。 嬷嬷前些日子才挨了郁肃璋的罚,疾跑于她而言着实不算件易事。 郁棠脚下一停,犹豫半晌,到底还是将那小圆罐收入袖中,就此停在了阴影的边缘。 …… 待到她彻底离开此处,隐藏在林中的人才终于松出了一口气。 他眸色深沉地凝视着郁棠远去的背影,直至目送着她安妥踏上石桥,这才阒然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另一个方向。 * 回程的步辇行的飞快,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主仆几人就已经踏进了栖雀阁的后殿。 冬禧彼时已经被郁肃璋遣人送了回来,正衰惫地蜷在自己的卧榻上,同屋的婢子替她简单上了些药,看着她后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