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在家里,只是身边多了一个蛋糕和几支蜡烛。 火柴点燃之前,时栖还是看了眼聊天框。 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动了想去问林和霜的想法,但是人都死了,这又不是什么好日子,林和霜不知道就算了。 时栖这样想着,抬手划开了火柴。 蜡烛的光晕摇晃在他的侧脸上——今天是叶馥晚的生日。 当然不是网上公布的那个 ,那个是公历,但是叶馥晚说她小时候过的都是农历的生日,所以就公历的留给粉丝和赞助商,农历的这个,跟家人一起过。 家人。 多温暖的词。 可叶馥晚说这个的时候是她和时栖唯一一次一起过的生日,在时栖五岁那年,于是后来时栖一直都以为叶馥晚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家人,所以才一次一次地不回家。 “现在想想,应该是没有吧。” 时栖坐在沙发前的羊绒毯上,摇曳的火光半明半暗地打在他的脸上。 “我好像现在才开始真正了解你,”时栖垂眸看着眼前的蜡烛,轻声道,“你在知道自己生病之后,每天见到我的时候……是在想些什么呢?” “清明去……去看你的时候,我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你,但是又总是害怕你会不会不喜欢我过来。” “毕竟,”时栖说,“你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让我见。” 时栖始终记得那一天——他从学校被接回来,被人通知叶馥晚可能不行了。 时栖愣愣地上了车,他那时候的生死观其实还不足以知道不行了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他书包里装着要拿着妈妈看的奖状和明天借给叶潇的漫画书,被人熙熙攘攘地推进病房里。 可是叶馥晚看着时栖,只说了四个字:“让他出去。” 紧接着,就是机器的警报声和无数穿着白大褂的人来来去去的身影。 时栖记得自己在那个充满消毒水味儿的地方坐了很久,久到腿都开始发麻,手指握紧书包带子不断张望着,但是他没有等到叶馥晚再跟他说下一句话,也没能把那张奖状递过去。 那个眼神和那四个字成了叶馥晚留给时栖最后一面,一直根深蒂固地出现在他的记忆里,以至于时栖总是觉得——叶馥晚也许是真的很讨厌自己。 但是……现在想想,不让他看到自己最后的挣扎和狼狈,也许是一位母亲留给儿子最后的温柔。 “但我是个胆小鬼,”时栖说,“我其实有点害怕知道真相。” “我怕……万一你是真的不喜欢我。” 时栖很轻地笑了一下:“所以总想着自己能多做一点,表现好一点,讨人喜欢一点。” “现在我已经是一名很棒的赛车手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