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真是为当年不告而别的事愧疚,那你此刻开始不必这样。泠泠从最开始只当你是很好的邻家哥哥,同我大哥二哥一样。” 温泠月顿了顿,又说:“我不知曾经旁人胡诌的话让你错信了什么,只我今日所言字字真切,我从没有怪过你,一如我不曾责备自家哥哥,我想……你也莫要对我太过上心了,白费了裴丞相的苦心栽培。能去江南书院是喜事,考取功名是你读书的奖赏,又怎能说是为了我?” “泠泠担当不起。”说罢,她抬起头冲他扬起一抹笑,“裴大人也应当早日娶个夫人才是。” 锦鲤池里游过的鱼悄然翻出细密的泡泡,寂静的只有泡泡破裂的微动。 温泠月自以为说得足够明白,做了个半礼后便越过他向前迈去。 提灯映照在裴钰温润的侧颜,光亮消逝的前一瞬,他将温泠月拽住。 姑娘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回望。 “既如此……太子妃要自己保重。东宫难相与,不知你是如何嫁去的,但……希望你莫要重蹈我家的覆辙。” 重蹈他裴家的覆辙是什么? 温泠月有几分不解,却还是点头道谢后离开。 碧澜阁外阴森森的,不知是枯树太多的缘故还是因少有人打理,此时院外灯笼摇曳,里边却没有燃着烛火。 “奇怪。” 她缓步走近,发现周遭一大片竟都无灯烛。 傅沉砚明明那么怕黑的人,她本以为这附近应当是灯火通明的景象才是。 温泠月轻叹,望向手中的提灯,想了想还是将之放在某处。 “嫂嫂?” 她放下手臂,听见身后有人在唤她,感叹这一日怎么净是遇见些不想见到的人。 傅沉璨噙着亲和的笑意向她缓缓步来,照旧是一身暖黄的颜色。可不知为何,温泠月瞧着他却觉得有些诡异。 她将这种情绪归结于阿璨是从她方才路过的那片漆黑里走来的。 “四殿下。”她屈膝做了个半礼,直到他停在她面前,对她谦和道:“阿嫂在等皇兄?” 她点点头,在想他为何会出现在此。 “皇兄方才还同父皇商议国事,一时挪不开身,又恐阿嫂等不及,说不必等他用晚膳……” 傅沉璨句句不越礼,说罢引着她往外走去。温泠月“哦“一声,听他忽然道:”方才在来时遇见裴侍郎,也不知是怎么了,一脸落寞地站在池子边。“ 说着,他望向身侧走着的姑娘,意味不明:“不知是刚从容妃娘娘处讨了不虞,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 她陡然心惊,茫然地抬头回望过去,呆呆地笑了笑:“裴大人素来知礼,兴许是官场上有何琐事傍身。” “想必也是。”四皇子淡笑,又言:“不是受了容妃娘娘的性子便好。听说容妃下午又恼了起来,像是哪个小宫婢弄坏了衣裳,裴大人去时她余气未消,又是折腾了许久。” 温泠月不知该说些什么,更觉得这些人物关系乱麻似的理不清,兴许也同她无关。 “裴丞相倒是好福气,嫡出的长女入宫为妃,长子又担任京中要职,也怪是费神了。” 温泠月步子一顿,有些意外,“裴相嫡出的长女是?” “容妃。” 那便理清了。 昔日听父亲说,裴家总共三女一子。嫡出的分别是长女、长子和幼女。长女前些年入了宫,此时为风华绝代的容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