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下,锦宜夜间便去了桓府。 因桓玹巡边而去,府内人心各异,桓老夫人故意要大操大办,免得桓玹一离,就透出一股凄惶气息,因此看起来倒要比往年更热闹些,戏酒等一应不缺。 桓氏族人老幼齐聚府上,陪着老夫人守岁。 只是并不见长房的莫夫人跟桓素舸,锦宜只隐隐听说大夫人病了,素舸正在跟前伺候。 长房的两位少奶奶倒是在席间起坐伺候。 一直到了子时,外间鞭炮齐鸣,哄闹非凡。 桓老夫人将锦宜抱入怀中,生怕惊吓了她。 门外,几个小幺儿蹦蹦跳跳,看放烟花炮仗的热闹,八纪这个平日里最爱闹的,这一次反而异常的安静,只在门口站了一站,就回到锦宜身边儿来静静坐着,偶尔同阿果说几句话,竟像是寸步不离似的。 锦宜不想在桓府留宿,吃过了团年饭,便乘轿往毅国公府而回,幸而两府之间相隔不远,不多时便已经到了。 今夜姜老夫人也并没有回去姜主事家里,只也跟奶娘一块儿陪着锦宜,并蓉儿丫头一块儿,同车而回。 车外,却是丁满跟八个侍卫骑马,并六个随从小厮,另外却还有一个人,竟是八纪。 一行人回到国公府,小心伺候着锦宜下车往内,八纪同丁满说了几句话,便陪着锦宜奶娘一行人入内。 锦宜毕竟觉着身上有些劳累,倒不是在桓府应酬的累,而是因为桓玹不在,就仿佛也把她的一半神魂也分着去了,虽然一心要回府来,但想到回到房里也不会见到他,那种疲累几乎把她拍倒在地上。 直到进房,锦宜才反应过来八纪还跟着,因回头道:“你不在府里陪着老太太开心,怎么跟着来了?” 八纪笑道:“老太太跟前儿又缺不了人,索性我跟着姑姑过来。姑姑别嫌我就是了。” 锦宜见他笑嘻嘻的,心一软:“又胡说了,谁嫌你?就是怕这里冷清,你觉着无聊罢了。” 八纪道:“只要跟着姑姑,哪里会无聊?对了姑姑,今儿阿果弟弟还说也要过来呢,我怕你嫌烦,你若不嫌,改天我叫他过来如何?” 锦宜对奶娘道:“听听这话,说的我跟万人烦似的。” 又回头吩咐嬷嬷:“叫厨下准备些宵夜,就要醍醐饼,南瓜酥,鸡肉馅的烫面饺子,还要两碗鱼汤。” 八纪道:“怎么姑姑的口味跟我一样?” 锦宜笑道:“这就是给你的,我也喝半碗汤。” 八纪呆问:“姑姑怎么连我爱吃什么都知道?” “我连你爱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白蒙你叫一声姑姑?” 八纪却也正是长身体的半大小子,先前在府里头并没有好生吃什么,如今到了这府里,不知为何心胸有些敞开之意。 不多时厨下送了饭上来,八纪便呼啦啦地吃了,锦宜在旁陪着吃了半碗鱼汤,又吃了两块南瓜酥,倒也有些困了。 当即叫嬷嬷们安置八纪的下处,自己盥漱过了,上床歇息。 *** 从初一到了十五,这期间八纪几乎都在府里头混,不仅如此,也把阿果召了来。 期间锦宜也自回过郦府,八纪却也颠颠地跟着前往,这一去,又把子邈也叫到了府里。 这几个聚在一起,这府里自然便有了声响,竟比往日还热闹。 加上林嬷嬷跟奶娘也带了小平儿过国公府来住了几日,因此这大节下,锦宜倒也没怎么空闲去牵肠挂肚愁肠百结的。 只是过了上巳后,翰墨开了学,八纪跟子邈不免都要回学堂里去。 先前阿果在读家里的学塾,但因他性子从来都古怪,且又有了个当太子妃的姐姐,所以先生也不敢过分约束他,任由他要来则来,要去则去。 奇怪的是,阿果虽然不似八纪子邈一样能说会道,但只要他静静地坐在旁边,就算什么都不说,锦宜都会觉着心中格外安稳些。 不知不觉中过了正月,有消息报说大军已经将到秦关,而戎人也纠集了先有的十八部族,形成联盟之势,开始围困秦关。 可以说,朝廷的援军来的正当其时。 就在边关之战如火如荼之时,桓府之中,也发生了一件事。 先前因桓素舸自剪了头发誓要出家,因碍于年关将近,所以老太太叫压着这件事不许人张扬。 年下大夫人跟素舸没有露面,大夫人病了是真,但素舸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打剪了头发后,她便执意要出家,因为桓老夫人未曾答应,她便开始绝食。 正莫夫人在锦宜那里碰了个钉子,见素舸如此,更是心焦气恼,又不敢再去老太太面前哭诉,只得百般地劝慰开解。 不料素舸竟像是绝意求死一样,自此果然水米不进,不管是两位哥哥,嫂子,还是母亲劝说,都毫无效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