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锦宜打量着他,心中生出些沧海桑田的感慨,当初第一次见小齐的时候,他冻饿交加地昏睡在门口,几乎以为救不活了,后来他去福满楼做跑堂,父亲成亲的时候还见过……可现在比先前,人也魁梧健壮了好些,且境遇也大为不同了。 锦宜忙道:“我竟然不知道,你怎么也没到家里送个信呢?” 小齐脸上红了,郦家此刻自跟从前不一样,他哪里还敢上门,便道:“原本是想过的,只是……” 锦宜问完了后,也明白了他的顾虑,便笑道:“你大约是怕我们去吃你的喜酒呢。” 小齐越发结巴的说不出话来。只涨红着脸又问:“大小姐怎么一个人?是、要去哪里?” 两人说话的时候,来禄在背后听着,看这小子一身土气,手上还沾着些泥尘似的,锦宜却跟他如此毫无隔阂。他心里又觉不适,又有些啧啧称奇。 等小齐问了这句,突然听锦宜道:“你从哪里出门?我想去西城外祖母家里,可不可以送我?” 小齐只是随便问了一句,听了这话忙道:“当然可以,只是……我的马车龌龊,怕脏了大小姐的衣裳。” 锦宜笑道:“你必然是心疼你的马儿,怕它多拉一个人会累坏了。” 来禄见那车半敞不敞的,简陋非常,忙拦阻:“姑娘,还是乘府里的车吧。” 锦宜道:“我不用。”她忍着委屈,心里默默地想:长这么大,父亲第一次这样对她发火,竟叫她滚,她才不用家里的东西呢。 锦宜随着小齐往那马车旁走去,来禄焦急非常,不知如何是好。 正里头来寿大步赶来,两人一碰头,来寿便转身走了,来禄仍旧追上小齐的马车。 那边儿小齐小心翼翼请了锦宜上车,自己也坐在车辕上,将赶车的当儿,来禄追来。 来禄轻轻一跳,也坐在车辕上,冷冷道:“走吧。” 小齐见他身手绝佳,仰慕地笑问:“这位哥哥是府里新来的么?我先前没见过的,不知怎么称呼?” 来禄道:“我叫阿禄。” 小齐笑道:“好极了,我以前都跟来喜来福玩笑,说着府里只有喜跟福两个,如今又多了个来禄哥哥,是不是还有个来寿哥哥呢?” 来禄板着脸,很想让他专心地驾车,却道:“嗯。” 小齐越发开心,回头对车中锦宜道:“大姑娘,怪不得老爷的官儿也越做越大,家里的福禄寿喜都全了,自然时运也更好了。” 从郦府到西城的路不算近,幸而小齐健谈,一路把自己的些家长里短几乎都跟锦宜说了,来禄虽觉着聒噪,锦宜却听得津津有味。 虽然小齐不免有些小小地苦恼,但日子却也算是平安顺遂,听得锦宜竟生出了几分羡慕。 眼见将到了地方,锦宜摸摸身上,她不惯带钱,摸来摸去,只有荷包里两个铜板。 锦宜探头出去,拉了拉来禄的袖子。 来禄回头,不知她想怎么样,锦宜道:“你有没有钱?” 来禄看了她一会儿,在怀里掏了掏,竟掏出了零零散散几块碎银子,看的锦宜两眼放光,大为羡慕:“阿禄,你一个月的月银多少啊?” 来禄波澜不惊地说道:“记不得了,大概是十几文吧……” 锦宜感慨他的深藏不露,从中捡了一块儿拇指大小看着似有一两的攥在手中,其他的又还给了他:“我先借你这个。” 来禄不置可否。 等到了姜家门首,来禄先跳下车,小齐又扶着锦宜下地。 锦宜举手,把那一两银子给他,小齐大惊之下拒不肯收。锦宜道:“你可千万别当我是给的什么赏钱,你总该知道我从来没有那么大方的,这是给你成亲的礼金,是个喜气的意头,不好不收。且你方才说你娘子又怀了身孕,改天我若得了空……”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我若得空还要亲自去探望呢,快收着吧,可别当街推让的难看。” 小齐听这样说,两眼微红,便双手接了:“谢谢大小姐。” 锦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