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了会儿,握了握锦宜的手,认真正色地说道:“姐,上回……辅国跟我说,让我好生照料自己,只要我好,姐姐就安心了……可对我跟子邈来说,也要姐你、你安然无恙的我们也才能安心。虽然辅国说他会守护姐姐,但他毕竟不是每一刻都在姐姐身旁,姐,你也要像是照看我跟子邈一样的照看好自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锦宜有些怔忪:“他……辅国什么时候对你说的这些话?” 子远道:“是上次姐姐被老太太打伤,我去探望那一次。” 锦宜垂首,眼中突然泛出些淡淡泪光。 过了会儿,锦宜才道:“所以,你被茂王欺负了,也不肯告诉我?倘若你是怕我担忧才隐瞒,那可是大错特错了。” 子远的心猛然一跳,知道自己担忧的终于成了真,他霍地起身,变了脸色:“你、你的头……难道……” 锦宜拽住他的手:“这是我自己弄伤的,跟人无关。你先回答我的话。” 子远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才终于垂头道:“是。” 因为郦家跟桓家关系匪浅,子远在书塾里自然也是身价倍增,有一日,大家聚会之时,茂王殿下突然出现,他表现的十分平易近人,仿佛有要跟子远结交之意。 因为知道茂王跟林清佳的关系素来不错,子远对这位殿下便也没什么戒心。郦老太寿辰那天,茂王又约子远,他是王爷之尊,子远自然不敢不从,只想去碰个面儿解释一番再回家,谁知前去赴约之后,迎接他的,却是一群恶奴的拳打脚踢,言语奚落。 子远不知为何这位前些日子还笑脸迎人的殿下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挣扎之中,茂王却踩着他的腰,嘲笑道:“跟你那个不知羞耻的姐姐一样,都是痴心妄想的下贱货色,还以为本殿下会跟你交朋友么?” 子远彻底心凉,这才明白是中了圈套。 茂王人多势众,又摆明了以势压人,子远听他的语气,竟跟锦宜有关,知道茂王是故意来找他晦气的。因此越发不想让锦宜知道这件事,只是自己默默忍受。 林家酒席上,茂王故意越过一堆人过来敬他的酒,子远知道这位殿下的意思,本着息事宁人之意,尽力吃了两杯,果然大醉。 当着众人的面儿,茂王只冷嘲热讽两句了事。 此刻,子远将事情经过跟锦宜说了,锦宜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也非因我而起。我听张阁老的公子说过,茂王的母妃被打入冷宫跟辅国有关,所以茂王才迁怒你我。” 锦宜说罢,又微笑道:“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三爷已知道这件事,他会料理的。” *** 锦宜想不到的是,桓玹处理茂王这件事,比她想象中更快,且势若雷霆。 不仅是锦宜意外,满朝文武都为之呆若木鸡。 林家之事后次日,朝堂之上,便有御史上书弹劾茂王三大罪名:一是纵王府恶奴鱼肉乡里,欺男霸女,二是仗势欺人,借口与人比武行凶打死人命,三是茂王属地,有个林城县令因不肯阿谀茂王,被他无故罢官,并在县令归乡路上命人暗中刺杀。 这三大罪状皆都有鲜明人证物证,比如被茂王比武打死之人的家属,以及林城县令的遗书,家属的血状,令满朝文武都为之震惊。 明帝龙颜大怒,当场拍案命人将茂王推出去斩首,还是在太子殿下跟睿王殿下的请求下,才命暂时将茂王打入天牢。 明帝因为一怒之下,犯了头疾,怒而退朝。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一面儿惊讶于茂王小小年纪便戾气如此之盛,另一面儿有暗中诧异……是什么人敢把茂王殿下的这些罪状一鼓作气地揭露出来。 答案却昭然若揭,试问还有谁敢在凤子龙孙头上动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