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笑道:“不必, 我陪着郦姑娘走一段儿。” 嬷嬷正要说使不得, 张怀之已对锦宜道:“姑娘请。” 锦宜看了看这位张侍郎,这含笑的嗓音跟在桓府所听见的那憋着笑说“老人家”的声音合上了, 锦宜点了点头,没有吱声。 张怀之撑着伞送她往外,嬷嬷跟小丫头同一张伞, 皱眉苦脸地跟在身后。 张侍郎步态悠闲, 垂眸看着锦宜, 居高临下, 却见她的发丝被雨水打湿, 贴在脸上, 两排长睫不时地抖一抖,似还沾着些细碎雨水,看着真是越发鲜明清丽,可人的很。 “你是不是疑惑,为什么贵为茂王殿下,竟会对你如此粗鲁无礼?”张怀之问道。 锦宜淡淡道:“不正是因为他是尊贵的茂王殿下,才会对我粗鲁无礼的吗?” 张怀之一愣,继而仰头哈哈笑了两声:“不不,茂王殿下性子虽不大好,平日里还算是彬彬有礼,不然宫廷内的教授师傅都要羞愤自尽了。” 然后他道:“当然,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锦宜仍是不言语,身后不远就是嬷嬷,两人的说话应该都很清楚,何况自己跟这位张侍郎也并不熟络。 张怀之见她沉默,便道:“不要不开心,他其实不是冲你来的,你不过是遭受了池鱼之殃罢了。” 锦宜这才好奇,她抬头问:“您说什么?” 张怀之望着这双黑白分明的双眸:“我就猜你不知道,茂王殿下,是曾经的苏贵妃的儿子呀。” “苏贵妃?”锦宜仍是疑惑。 “想当年,贵妃在宫里可是相当得宠,但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锦宜突然想起自己猴年马月听说的一个“流言”,她半信半疑地问:“冷……宫?” “哈,你原来是听过的嘛,”张怀之笑了声,道,“那你必然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从宠妃落入冷宫的?” 锦宜听说过此等八卦,但这会儿却紧闭双唇。 张侍郎略低了低头,悄声道:“你当然是知道的,就是因为苏贵妃当初在宫里闹小性子,说陛下陪桓辅国的时间比陪她还多……所以陛下一怒之下,便请她入住冷宫去了。” 锦宜咽了口唾沫:“茂王殿下就是苏贵妃的儿子?” “当然了,所以他心里对桓辅国有怨,就发在你身上了。” 内情叫人目瞪口呆,锦宜恼怒地皱眉:“哼,有本事直接找正主,关我什么事。” 张怀之笑道:“好了,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怕你平白无故受了委屈,自己心里憋气。现在你若是觉着讨厌,以后……大不了就对你那位‘老人家’去撒气……我想他一定会乐意接受的。” 锦宜愕然,扭头看向张侍郎,却见这位公子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极狡黠的样子。 *** 郦府的马车停在门前,张怀之撑伞送了锦宜上了车,目送马车走开,转身正要回府,突然发现伞望了还给人家。 张侍郎挑了挑眉,退回来往长街上看了一眼,却无意中看见有一人拦住了马车,不知说了什么,马车加速拐弯,却并不是往郦府的方向。 张怀之摸了摸下颌,撑着伞仍回朱府去了。 此刻在马车内,锦宜正心焦如焚。 原来方才来的那人,是子邈在书塾的跟班小厮,对锦宜说子邈在学堂里跟人打架,把人打伤了,自己也跑的不知踪影。 这小厮急得无法,先去工部找寻雪松,谁知雪松今日出城查看城郊的桥堤,子远也不知跟一干同学去了何处吃酒。 小厮本欲回府,但一想到桓素舸近来身体欠佳,竟不敢招惹,生恐夫人责怪下来自己先吃不了兜着走,何况先前府里的事都是锦宜操办,锦宜跟子邈最亲,对下人也十分宽容,综上所想,找锦宜竟是最好的,索性一路往朱家而来,恰好遇上了府里的马车。 马车来至学堂,锦宜下车之时,先看见一堆小学生跳跳蹦蹦,见了她,都瞪着眼睛瞧,锦宜问道:“看见子邈了吗?” 大家都摇头,锦宜又问:“他打伤了谁?” 小学生们齐刷刷地往身后的屋内指了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