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邈跟锦宜平日里互怼惯了,虽然在面对郦老太太这种奇葩的时候子邈会当仁不让地位锦宜说话,可一旦放松下来后,素日的本性又冒了出来。 八纪正好也是这么想的,见子邈跟自己“心有灵犀”,八纪嘿嘿笑说:“除了长得好看点,其他的确……” 两个小家伙正在信口开河,突然听到前方传来熟悉的人声。 *** 是夜,众宾客都散了,桓府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 南书房中,桓玹终于得了闲,他看着面前的八纪:“你真是越发能耐,我的话也不好使了么?” “当然不是,”八纪认真地看着桓玹,诚实回答,“三叔,是郦子邈去找我玩,他把我放出来的。”当然是子邈放他出来的,只不过是他撺掇子邈如此做而已。 “他有这个胆量?”桓玹问。 虽然仍是往日那不动声色的模样,八纪却敏锐地察觉到桓玹身上并没那种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这说明他并没有真的动怒。 于是八纪胆气略壮了些:“三叔,他跟我玩的很好,这次我也并没有捉弄他……三叔,我很少遇到个合适的玩伴,这次是例外,下不为例好不好?” 桓玹手指点在桌面,他瞥着眼前的小家伙,当然看出来这个孩子又在耍他的小聪明了,不过,这一次他的确并不怎么生气,原因也正如八纪之前跟子邈说过的一样。 桓玹沉吟不语,对八纪来说,却像是白天服下的那颗定心丸,这会儿正慢慢地融化、踏实起来,看着这会儿的桓玹,他终于确信,自己跟子邈在厅内公然怼郦老太太……的确是做对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公然违抗了桓玹的命令,这会儿就不是禁足那么简单,只怕还要实实在在地吃上一顿竹笋炒肉。 过了会儿,桓玹终于说道:“如果一切都由你自己做主,以后指不定你还要翻上天去呢。自个儿回去,补上今日一天,仍旧禁足三日。” 虽然并没有因此而解除禁闭,但相比较以前,已经算是很轻的发落了,八纪暗松了口气。 八纪正要退出,又想起一件事,他回头问道:“三叔,是不是……郦锦宜她……真的会成为太子妃呀?” “说什么。”桓玹皱眉。 八纪道:“我今日在府里,看见太子殿下跟郦姑娘一块儿走,我亲耳听太子说什么‘我愿意,你可愿意’之类的。当时郦姑娘还红了脸呢。” 放在桌上的手猛然拢起,桓玹直直地看着八纪,让八纪有一种自己又多嘴失言了的感觉。 “大、大概是我听错了!”他忙结结巴巴地补充。 顷刻,桓玹才道:“我瞧你是太闲了,所以常常自作聪明地生事。三日后,你就去族内的书塾受教,不管文武课,一堂也不许缺,以后所学的我还要时时检查。” 以前八纪都在府内打混,是桓玹亲自教导他习武学文,如今居然要打发到书塾里去,而且要被别人管束,八纪欲哭无泪,不敢反抗,低头耷脑地去了。 *** 夜深。 起了风,北风从窗扇缝隙中透进来,吹得烛火摇曳。 远处不知谁家还在放爆竹,爆竹就好像一个怕冷的人,不愿意在这样滴水成冰的夜晚出来牺牲自我,如今被人勉强拉了出来,点燃后发出的响声,也显得沉重郁闷,被风一搅,又像是有人在哀叹。 白日在内宅厅内发生的事,桓玹都已经听说详细,若说他恨八纪每每自作聪明,但他跟子邈联手为锦宜正名的举动,却的确正合他的心意。 只是……打开抽屉,看着里头静静躺着的那“第二块”手帕,桓玹苦笑。 没想到,他的心意,竟差点儿被一个小孩子给看破。 这让他意外,恼怒,也有些惊心。 毕竟,现在还不是向天下人昭告自己心意的时候,而他的心意,也注定要紧敛秘藏,无法在此刻公之于众。 至少,要让事情走到他想要的那一步。 府外深巷中那零星的爆竹声响,仿佛也在桓玹的心底响起,从一声,逐渐连成片。 那是曾经对他而言,聒噪、烦闷,充满了令人讨厌的烟火气息的爆竹声,因为在那一天的爆竹声里,他要迎娶一个人。 一个他原本对其心存偏见,以为她是个自私,凶悍,势利,就如传闻中所说“刻薄祖母,虐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