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有据, 且见证人数不少的“真事”。 因而谢宁池带着人才刚到山脚下,就听见了茶棚里有人说起这桩丰功伟绩。 当头一个中年赤膊汉子在高声吹嘘, 说太宗当年剿匪时曾在他家中落脚,用过的碗筷就摆在他家的祖宗排位前。有此一物的龙气庇佑,他家中定然会再出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 周围听众嗤之以鼻, 旁边蹲在田垄上的汉子更是高声嘲笑, “牛三你就省省吧, 还大人物,你家中那三个小子只会调皮捣蛋,四个姑娘又没一个有好颜色, 你想家中出贵人?嗬!” 那被叫做牛三的汉子气得面红耳赤,“浑你一张嘴最不饶人!我家接待过太宗,便是今日接待那……” 牛三的牛眼一转,报出他觉得此朝最响当当的人物,“就是今日接待那当朝辰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周围一阵唏嘘嘲笑。 牛三原是与那些人拌嘴,突然一转头,发现茶棚里居然坐了个闷声不响的公子哥。一身锦衣,四平八稳地独坐主位,剩下几个人都挨挤在一块儿。 这一看就是外乡人,不知来此处是做何事。 他正要凑上前去问询几句,那一桌人中突然有个抬了头,视线与他相对,竟一眼就将他吓得怔愣在原地,背心上密密麻麻地渗出了一层汗。 随即,那独坐的锦衣公子就起身出了茶棚,几人收拾结账后,立即紧随上前,马蹄声“哒哒”地踏进了山林深处。 “牛三!” 站在田里的汉子大声呼唤他,“你这是愣着做啥子?莫不成,真瞧见你的贵人了?” 众人随着他的话,再次哈哈大笑。 牛三解释的话就这般被笑声淹没过顶。 他走开几步,再转过头去,发现方才那几个人坐的桌子四处都被茶棚遮挡着,只有他方才激动时站的那一角位置,能勉强看清里面的人。而且那奔走的马蹄上许是包了布,声音都被呼啦啦的北风吹散了。 开茶棚的老牛头正颤巍巍地数着钱,眼睛浑浊得连手臂外的物件都看不清。 牛三打了个寒颤,一时间连自个都说不分明,他刚才是真瞧见了人,还只是花了眼。 他握着锄头狠使了几把力气锄地,眼前忽就又出现了当头那锦衣公子的模样,目光就不受控制地朝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看去。 十二月里,杨北山上瘴气可重得很,谁他娘的不要命了,居然挑着这个时候进山? 谢宁池带着人在山下安置完马匹,徒步上了山。 他们进山时都还明亮的天色,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山林,在两刻内就变得昏暗。 大风刮得手臂粗的树木都哗啦作响,山间积攒的落叶枯枝被风卷动,凌厉地朝着脸上刮来。 有颗铁桶大的石头不知是被风刮走了下面堆积着遮挡的土块,还是被山林间仓皇奔走的动物们撞击到,突然就朝着山下滚来,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拦腰折断,正好倒在了他们一队人的中间。 树倒下时,谢宁池就站在树的侧下方。 听见声响不对,险险避开之后就被扑了一脸的落叶枯枝,耳边叠声响起紧张万分的呼唤声。 “孤无事。” 谢宁池从树枝下出来站起身,抬头看了眼糟糕的天色,树林里昏暗得难以看清前路,这次是断树,下一次指不定就是悬崖,“找地方休整,等天气和缓。” 林间寸步难行,他们找到一个简陋的山洞,围成一堆取暖。 方才大树倾倒,虽没有将谢宁池压伤,但一树的雪都落进了他的衣领里,行来的一路上雪被体温化开,冰凉的雪水就浸在他的衣裳里,几乎与皮肤冻在一起。 走在他周围的几个天字卫看见,默不作声地就在进山洞时将他围在了中间的位置。 山里的风呼呼作响,吹着树木不住地摇摆,发出凌厉的泣涕声,像是女鬼在尖声控诉。 饥寒交迫下的干等实在磨人,天丑瞄了眼谢宁池的脸色,开始说起这几日在杨州城寻人时所听见的种种见闻,“……那顾家三爷却是个浪荡儿,据说当年是与傅家老爷一般的人,只是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