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低头看那尸体上的箭尖。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金宝用的袖箭是以那个人设计的袖箭为原型改进的。但那个人早在四年前就被他亲手斩杀,所余的部下也被黑云骑数年追击,尸体都已埋在了滚滚黄沙之下。 傅挽纵是有心想拖延,还是摸着鼻子走了过来,眼角扫过那些个跪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护卫,其中一个胳膊上还有在淌血的伤口,站到了谢宁池身侧。 最后一点疑惑在瞧见那个黑衣人的样貌时彻底消失,傅挽也不知是该夸自己两句还是嘲笑刘四几声,居然就这么将露面过人前的人放了出来。 她看向谢宁池,扇子在手心一敲,将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收敛干净,“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在城门口捣乱的刘四的人。” 谢宁池轻“嗯”了声,“去刘家,把他家给我抄了。” 傅挽“啊”了下,听到跪着的几人中有人起身回话,才恍然这话不是朝着她说的,摇了两下扇子缓解尴尬,“衣兄,你若是要拿下刘家,还得有过得去的理由才是,刘家自来与那孙长史交好,便是之前与我为难,两人也是有商有量的。” 她这是抓紧时机,拐弯抹角地给自己告了个状。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起事看起来,她可是妥妥地站在朝廷这一边的。 谢宁池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突然掠过一丝看不分明的暗光,开口说,“别的罪名不用,单是试图行刺我……行刺朝廷命官这一条,就够刘四去大牢里蹲着了。孙强知道其中分寸,定不敢加以包庇。” 活说着,突然就话锋一转,提起件和方才话题全不相干的事,“等会儿将你傅家的帐也拿来查一查。” 傅挽手中的扇子略微一顿,又转了个圆润的圈,安稳地被她圈在掌心中,“好啊。” 说句真话,她傅六怕是整个杨州城里最怕被查账的人了。 但既然怕了一件事,除了躲着保持必要的低调之外,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将这件事办好,给自己留下足够的退路。 傅挽正要开口让他派人去拿,谢宁池又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杨州城的情况你更熟悉。刘家的账目拿来,你帮我查。” “让我来?” 傅挽咧嘴一笑,拒绝得干脆利落,“我不。” 谢宁池看着她,没因她干脆的拒绝而露出怒气,反而是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无奈模样,“我相信你,而且,我这边查账的人都还留在榴州,榴州刺史再加底下一堆人的账本都堆了一个仓库,够他们查半个月的。” 谢宁池一长串话说下来连气都不大喘,摆事实讲道理,完全一副和颜悦色的商量模样,惊地跪在一旁的天丑震惊了脸,低着头拼命盖住脸上的表情。 果然是金宝大爷,完全就是独一无二,连陛下都比及不了的待遇。 “而且,”谢宁池指了下桌上,刚才变故来得猝不及防,桌子上摆着的糕点有一个才被吃了两口,就放在他方才坐的位置的手边,“我相信你。” 不知道是从哪一封信开始,他就从未怀疑过她信中的内容。而从昨晚的相逢开始,他也从未怀疑过她说的任何一句话。 这种莫名的信任让他自己都有些惊诧,只是做事情总有些时候是会控制不住地从心的。 “我也说不明白因为什么,但我相信你,从未怀疑过。” 傅挽大概信了……七分。 但既然他都如此开口了,她再推却,就显得有些不识好人心了,“这样,衣兄,我吧,因为被诬赖过一遍,实在是看刘四不顺眼,到时候指不定就给他弄个莫须有的罪名来。而且若是我插手,到时那刘四指不定就咬口说咱们杜撰证据。” 傅挽将站在她身侧的傅十往前一推,“衣兄信任我,我信任我家小十,论核帐的本事,他比我还要好上两分,要是衣兄不介意,咱们折个中,让小十来如何?” 让一个九岁孩子来核帐? 谢宁池低头朝着傅十看去,他长得与金宝只有三四分像,但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一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