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人居然也丝毫不见慌乱。 “杨州城上做主的,好像是个叫周存的武师。” 骑兵被余持重的暴怒吓到,连回话时的声音都在磕巴。 原本这事不应该由他来回禀,但谁知回城的路上,官职比他高的几个,不是死了就是重伤昏迷不醒,这事就只能落在他头上。 “对了!” 他突然大喊了声,“还有一个人,就只有我们围成的第一天来过城墙上,她来之前那些人都惊慌无措,但后来她走了,很多粮食拿上来,那些人就不怕了……” 余持重的眼睛都熬得通红。 他筹谋了十多年,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二十万精兵,在一照面时就折了四成,连着今天损失的兵力,半数的心血都付诸东流。 怒火上头,他一把扑过去拽住那骑兵的领子,高声怒喝。 “谁?在城门上送粮的人到底是谁?!” 他的手劲太大,骑兵被勒得呼吸都不畅,磕磕绊绊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属下,听……见周存……叫那人……六爷……傅……” “傅六!” 余持重站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整个人就像是暴怒的野兽,找着任何能够供他发泄怒火的点,帐中的大半事物都被他砸毁得干净。 “一个傅六,一个谢宁池,居然就将孤逼到了这个地步!” “傅六?” 谢宁池重复了一遍,刀锋般的眉头轻轻皱起,“这是谁?” “是杨州城中的一家富户,听闻镐城好几家勋贵喜食的紫粳米,就来自她的万辉粮庄。这次杨州城能安稳如山,表面上是叫周存的武师在周转,但实际上,任何事情都是透过这个傅六才做出决定的……” “恩。” 谢宁池觉得听得差不多了,对这个缩在人后的傅六没什么兴趣,答了一声就当做终结,重新拿起放在手边,被他摩挲过很多次的那张奇怪的舆图。 等平了叛军,收复了杨州城,他,要不要去见金宝一面? 再看那胡乱塞着,被挤成纸团的纸条上歪歪扭扭的“舆图观看说明”和用更加扭曲的字迹补充上去的“我没饿死”几字,谢宁池按了下不端正地翘起的嘴角。 这舆图与纸条都来得如此及时,金宝不愧是与他相识了多年的老友。 虽这名儿起得实在是忒俗气了些,不过人倒是难得一遇的通透。 在心中又夸了几句老友,谢宁池觉得心情又愉悦了不少,再去面对那些烦人的叛军也能保持胜利者的宽和。 于是他点了三千精兵,上马就带着人突袭几百里之外的怡州大营了。 就这会儿,傅挽坐在书桌旁就捂着鼻子打了十几个喷嚏。 扶书帮她把沾湿了的纸张移开,瞧见她脸上几乎要溢出来的无奈,笑着说了一句,“不知是谁在惦记着六爷,在背后悄摸地说六爷您的好话呢!” 傅挽捂了下鼻子,止住又一阵痒意,打开扇子呼啦啦地扇着,赶走眼睛里漫上来的生理盐水,边就回答了句,“六爷不怕背后被人说道,就怕被人惦记。” 小金库太多,她怕冷不丁哪天被人翻出来遭了麻烦。 “这事,六爷怕也没法子。” 扶书一笑,“这惦记着您的人啊,怕是要绕着护城河来一圈……” 玩笑话还未说完,院子外突然就传来一阵喧哗声。 穿着衫粉裙的少女推开阻拦她的人,边快步跑边喊,“六哥哥!我来找你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