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三言两语地将那天去刺史府拜访时随口扯的谎说了,坐在铜镜前笑得颇有三分得意,“如今我就说,是那幽客居士让我去送粮的,我也没法子。” 不然,在刺史将人拒之城外无动于衷时,她上赶着接济,就真是打脸了。 扶书瞧见她开心,嘴角也被她带得沾了笑意,“爷就一个劲编排大爷吧。” “大哥才不会在意这个,他知道了也不会同我计较。” 傅挽收拾完毕,先起身去吩咐人运粮,让扶书去将傅七和傅十都从被窝里拖出来用了早膳,整装之后,连带着自告奋勇要来的傅九一块儿,出了城门外。 守城门的还是前刺史的那波人,间隔着能看见几个生面孔。 傅挽早就与他们相熟,甚至还去过其中一两个的家中用过饭,下了马车好酒好肉地递过去,又挨个给了十两银子,大摇大摆地带着车队出了城门。 落了一夜的鹅毛大雪,城门外的境况比她所想的还要糟糕许多。 看见这队就差没打个旗子说“来吃我”的车队,围上前的人比傅挽预估的少了许多,倒是显得她这边带的那些人高马大的家丁们有恃强凌弱之嫌。 傅挽看了几眼,伸手将一个布袋往傅七脖子上一挂,拍了下他的小肩膀。 “去,跟扶琴去给人发吃的,瞧见情况不对就早点跑。” 傅七一点头,迈着小短腿跳下马车,从布袋里掏出早上厨房刚加班加点做好的细面炊饼,就近塞给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你吃,可香了。” 小姑娘身侧还坐着她抱了个一岁多的女娃娃的母亲,闻言就抬头朝那母亲看去,眼睛里全是对那细面炊饼的渴望。 傅七拔高了小嗓音,在安静的城门下听着格外响亮。 “这是我六哥让人专门给你们做的。你们别怕,我六哥就是来给你们送吃的。” 那小姑娘终于将信将疑地把炊饼接了。 就近闻到那股麦香味,饿了三四日的肚子和脑子瞬间就下了最直接的指令。小姑娘掰开大半个递给阿娘和妹妹后,狼吞虎咽地就吃了起来。 看着她吃得高兴,傅七脸上也带了笑,转头朝他六哥喊话。 “六哥,就吃饼太干了,咱们的粥好了吗?” 傅挽站在车辕上,围着狐裘斗篷,看着就是个富得流油的冤大头。 要不是她带的家丁实在多,起到的威慑作用大,早就被人一拥而上扒皮了。 听见傅七喊话,傅挽转头指了下已经架起了简陋的灶台在煮粥的一排家丁,“粥是快好了,就是喝粥的人,队伍还没有拍好。” 这一问一答,若是再反应不过来,那些人就真是饿傻了。 一时间奔涌而来排队的人摩肩擦踵,好些个还将前面的人推倒,意图抢到最前方去,被站在车辕上的傅挽伸手一指,下一瞬就被家丁扔出了人群外。 接连扔掉几十个人之后,队伍终于按着顺序排完了。 米粥的香气也被大火催熟出来,让队伍中的人不停地吞咽着,双眼放出光亮。 施粥的队伍随着一碗碗热粥和炊饼的出锅而在减少。 傅挽站着瞧见了城门上闻讯而来的一堆人,转回头来笑了声,清了下嗓子,又准备唱出大戏,将更多的人拖下水。 “诸位!” 她一开口,在喝粥吃饼的人就转过头来看她。 “我傅家的粥好不好喝?” 人群稍安静了一瞬,随着几个反应过来的人或高或低地说着好喝的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