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敏儿提出要跟我“蜜月旅行”我灵魂的深处就触动了。 平凡的生活有了个期待,每天看日历,倒数着,并忆幻出一幕又一幕似曾有过的情景。在加勒比海某小岛的海滩上,椰林棕树婆娑之上,浮现出一对相伴相偕的影子。我牵着敏儿的手,印下两行足印。我们凝立交抱,倾身扶持,或俯仰相吻,并肩偎傍。 我和女儿成为爱侣,摆脱人世间一切世俗的缠扰,去倾饮爱情的甘浆。 我必须承认那是爱情,一个男人和对他所爱的女人的恋慕。那种曾经有过的经验,如果爱情真的能让人的感情赤裸裸的自由,那么现在发生在敏儿和我之间的大小事情,都会叫我忐忑不安。因为我对敏儿拿的是什么主意还是摸不透。我愿意做她的一只救生圈,在她最孤单寂寞时的临时抱紧着。但我,我自己的把握呢? 出发去旅行前的忙碌,并不干扰我的胡思乱想。另一种考验等待着我。 为了放一个长的年假,必须每天加班完成案头的工作,再加上一些年晚的应酬,忙上加忙。 我告诉她出门前会很忙,和忙些什么。 她说,她谅解。 她会趁我忙着打点去旅行的事,办年货,和私人的事。 就是她那些私人的事令我心绪不宁。一个夜深的时分,她仍未回家,我尝试不干涉她的生活但也按捺不住打电话给她。 她说,她回“家”去了。她的夫家,她说己和丈夫分居了的那个家。 我再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说,有事在做,做完就回来,有话回来再说。 她在那里有什么事可做?和丈夫冷战结束了,重修旧好,别后做ài更痴缠?我虽然对这个女婿没有好感,但女儿要离婚总觉不体面。男人那个不搞婚外情,逢场作兴动辄都要闹离婚的话,我认识的朋友之中大部份己家变了。 大猩猩抱着我的小提琴,这是我把女儿交给他时的想法。我的要求降低至无可再降,只要那畜牲好好的待她,像我一样。 但是,女儿很多个晚上很晚才回来。我己习惯了回到家里看见她,看见她的笑容,吃她烧的菜,一起看电视。偶尔,上床做个爱。 有一个晚上,烟灰盅满是烟屁股,杯里残余的咖啡都喝干了。电视播着深宵回放的节目,我打了盹。 两只冷冰冰的手爬上我的脸,把我弄醒。 “回来了?敏儿,那么晚。外面很冷啊。”我捏着她的手背,把她留住。 “回来了。回房里去睡吧?” “等你回来。你忙些什么?一连几个晚上都见不到你面。” “爹地,不用挂心?我有事要办。” “我可以帮忙吗?”从前对夜归女儿下“宵禁令”时这是这般口吻。 “办分居和离婚手续啰。” “你真的想清楚吗?离了婚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其实,只要仍有爱,大家迁就一点、牺牲一点,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你知道我和你妈妈在一起有多少年了?日子就是这样过的。” “早己想清楚了。早己决定了。” “我尊重你的决定。我认识几位律师朋友,要不要替你去找他们帮忙。” “不用了,我是个大人了,这些事,我懂得自己办了。” “办手续要忙到深夜吗?”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