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璧心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就坐一下的。” 段崇指腹拭去她的泪水, 低声道:“没事,只是看着严重罢了。” 傅成璧见劝不成,执意要扶着他下山去。 段崇虽然疼, 但惯来会忍;而傅成璧说是在扶着他, 却还不如说是教段崇抱了一路。 路上,段崇低头看着她乌沉沉的发和雪白的脸, 长睫沾着泪珠儿,润湿一片。身旁有微风拂过, 轻轻暖暖的,段崇茫然不知所思, 半晌,心忽地轻了起来, 尝试着往她身上移了些重量,将她抱得更紧。 傅成璧还以为他要站不稳,忙用上力扶住他, 眸子里全是焦急, 问道:“怎么了?疼?” 段崇眼里漾起淡淡的笑意, 但面容却仍是一派正经,朝她点了下头。 傅成璧左右找着可以休息的地方,让他缓一缓脚, 谁料回头的时候,他微烫的唇就已覆了下来。 傅成璧有些猝不及防,他也只是浅尝辄止。待段崇退了几分,傅成璧捂住自己的唇,睁着惊讶的眸子看向他,脸上腾地红了。 段崇声音温和得就像微风一样,“除了师父,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 段崇的忍耐力比旁人强上不止百倍,遇上甚么伤痛常是一个人咬着牙就捱过去了。他常是如此,也习惯如此。 可听完他这句话,傅成璧心脏怦怦地跳个不停,脸上更烧得厉害。许久,她才小声嘟囔说:“这才算甚么?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段崇沉默片刻,“恩”了一声,将傅成璧抱在怀里,说:“是,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下了山,两人就一路直奔回鹤州城中,问了一处药馆去看段崇腿上的烧伤。 郎中在药堂里帮段崇处理伤口,傅成璧等在柜台旁,吩咐跟来的官兵去取一件新的衣裳来。 大约快小半个时辰,段崇才从药堂当中出来。傅成璧扶着他坐在一旁,又跟着大夫去拿外敷内服的药,又听大夫是怎得嘱咐的,来回折腾了一阵儿才算妥当。 出了药馆,这厢跑来一个府衙的差役,对段崇抱拳道:“回禀大人,坟山的火势已经扑灭,只不过……”他顿了顿,迟疑地看了段崇一眼,才如实禀告道:“只不过崔大人的尸首已经被焚毁,如若再验,可能有点困难。” 段崇问:“可查明着火的原因了?” 差役说:“据掘坟的几个兄弟说,他们刚刚打开棺材,正准备将崔大人的尸体抬出来的时候,尸体的衣服上窜起了火苗,继而整个儿竟一下全着起来。火势一窜三丈高,将他们的衣服都烧了,他们忙慌跑出来,不慎燃着了周围的荒草丛,这才酿成了大祸。” 傅成璧听出一些疑惑,“尸体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着火?” 差役也很纳闷,“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段崇冷声道:“告诉葛承志,就算是烧成灰,也要再验。让他即刻将崔书的遗骸送到府衙来。” 差役吓得打了个寒颤,低头道:“小的遵命。” 差役赶忙跑去给葛承志传信。段崇黑眸紧盯着他远去的方向,眼神愈发深不可测。 偏偏是在要开棺验尸的时候出了事,或许这崔刺史被杀一案当真另有隐情。 傅成璧和段崇又在医馆中寻到那几位开棺的衙役,据大夫说,五名衙役因为吸入过多的浓烟,伴随有舌苔发紫、脉象紊乱、心律薄弱等症状,结合来看,应当是赤金散中毒无疑。 赤金散是鹤州郡专供的一种药材,酌量少服是一剂良药,但若是燃烧起来会腾升出一种灰白色的浓烟,此烟却含有剧毒,吸入过量甚至会导致死亡。 赤金散的粉末遇光易燃,平常多封存在水油中,即便是入药也是以药液的方式。 段崇听这一番陈述,看来这崔书的尸体莫名其妙地着火应该就是赤金散在作怪。棺是第一次开棺,能将赤金散洒在尸体上,应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