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步朝门外走去。 ‘吱呀’两声,开合门的动静响起,睡梦中的顾桑像被惊扰了一般,黛眉轻蹙,却没醒来。 刚走出偏殿,陌花陌上便迎了上来,顾九卿留下一句‘不可惊动任何人’,便昏死了过去。 因顾九卿身份特殊,内殿中一般不留宫婢太监伺候,又是夜半时刻,趁着无人发现顾九卿的异状,二人赶紧扶着顾九卿回了卧房,将他安置在床上,并将床幔垂落。 顾九卿身中寒毒的事,秘而不宣,对外只说皇后体寒弱症,容易生病。 对于攻打西夏取得凝魂草的说辞,也并非为着解毒,而是调养身体。 陌花忧虑道:“主子毒发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你照看主子,我去请郝御医和玄叶师傅。”陌上叮嘱了一句,急匆匆出去了。 到了冬日,郝御医和玄叶高僧时刻轮留内宫,就怕顾九卿毒发。 …… 翌日雪停,晨光熹微。 顾桑惺忪着睁开眼睛,慢腾腾地梳洗穿衣,待拾掇好自己,天色方才透亮。吃罢早膳,她起身走到门外,主殿宫门仍旧紧闭,约莫顾九卿昨晚应对司马睿颇久的缘故。 天儿冷,顾九卿又是畏寒的体质,本就起的较晚。 等了会儿,见殿门依旧没有打开的迹象,她也并未过多放在心上,既不能当面说一声,便回屋留了一封信。 顾桑踩着厚重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出了宣明宫。她回眸望了一眼,轻叹了口气,方才头也不回地离开。 有何可惆怅的,又不是再也不相见。 宫道上,太监宫女忙碌不停地洒扫除雪,避免司马睿再次摔滑。雪后的清晨,因着这番除雪之景,添了几分热闹和嘈杂。 出宫的必经路口停着一辆马车。 宫人们见顾桑出现在宫道上,忙躬身退至两边,给她让出中间的道。 引路的内侍道:“三姑娘,小心些。” 待上了马车,顾桑抱着汤婆子,将脑袋靠在车壁。昨晚大睡了一觉,本不该犯困的,不知为何,眼皮越来越重。 她想掀开车帘,让外面的寒风渗进来,手刚搭上帘幔,就无力地垂落下来。 …… 经过一夜施针抢救,顾九卿总算苏醒了过来,他看着窗外大亮的天色,略微迟钝片刻,便要挣扎着起身。 “顾桑呢?出宫了没?” 郝御医和玄叶高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不管自己性命堪忧,也不在意毒发凶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人家小姑娘。 玄叶高僧道:“你这身体经不起折腾,必须尽快解毒……” “我要去找她,还有东西未送给她。” 顾九卿压根就没听进玄叶高僧的话,只握紧手中的桃花玉簪,狭长凤眸里是从未有过的急切与焦躁。 他也不知自己急什么,焦什么,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预感牵引着他,如果不将簪子送给她,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陌花拿着一封信,上前禀告道:“三姑娘留了书信,已经出宫了。 顾九卿一把夺过书信,几行简短的字,朴实无华的意思。 大致是,感谢他这段时日对她的照顾和庇佑,宫里的御膳很美味,景色也好看,嗯,宫里的人大多也很好,对她礼遇有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