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深深的厌戾,甚至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妒忌。 明知司马睿对顾桑无意,看着不相干的男人关心她,哪怕只是一点虚假的关心,他依旧做不到无动于衷。 该关心她的人,只能是他。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眼前依稀浮现他亲吻她的那一幕,漫天星海下,他的眼里只能看见她,少女的唇如他设想的那般柔软美好,让他忍不住就此沉沦。 然而,哪怕心中千般不舍,哪怕心里疯狂地想要留下她,他依然推开了她。 如果她是不会凫水的顾桑,漫长余生,他只能在悔恨与痛苦中度过,至死不得解脱。 这个道理,为何非要在亲手杀她一回才能醒悟? 司马睿骑马随行于车旁,一路上兴致勃勃,时不时与顾九卿攀谈两句,问她饿不饿,问她累不累,问她可要观赏沿途风光,可谓殷勤备至。 虽然,顾九卿显得意兴阑珊,偶尔一两字敷衍,司马睿也丝毫不在意,兴致未减。 在他眼里,顾九卿性子本就寡言,能与她同行,让他能够近距离地看着她,他便心满意足了。 只可惜这样的好心情并不持久,不过一日,司马睿突然收到宫中急信。 送信之人乃魏文帝的亲卫,此乃魏文帝亲笔书信,命司马睿火速回京勤王救驾。 信封血污,可想而知历经怎样的血雨腥风,方才被亲卫拼死从深宫送出。 魏文帝突然晕厥,重病在床,已有多日未曾临朝,特命太子监国。 然而,实际上却是太子暗中逼宫夺权,早已将魏文帝软禁在寝宫,逼其写下禅位诏书,以便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 魏文帝怎可能让太子如意,儿子威逼利诱,做父亲的抵死不从,父子双方一直僵持,这才让魏文帝寻得机会将求救信送出去。 司马睿看着面前伤痕累累的亲卫,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所谓的勤王救驾,竟是太子逼宫造反。 太子已是储君,造什么反? 脑子里闪过燕京盛传的绯闻,司马睿面色复杂,心里又震又惧。 难不成父皇真信了那些无稽之谈? 第100章 朝堂后宫不知何时起开始传出流言, 太子司马承虽是皇室血脉,却非魏文帝亲生子嗣,而是已故淮王司马业的种, 就连吴皇后与淮王当年那段早已被尘封的情意也被掀了出来。 魏文帝怎能容忍一国之母给自己戴绿帽子,怎能容忍自己养育多年的嫡子竟是他人的野种, 然而,淮王与魏文帝皆身负司马皇族的血,滴血验亲根本就无从查验。魏文帝对外宣称,相信皇后和太子的清白,相信皇后和太子被小道之人构陷, 背地里却派人暗查太子的身世,调查皇后与淮王的首尾。 这一查真就查出了一些东西,淮王的故居府邸里搜出无数珍藏的皇后画作, 从少女时期至中年时期的所有画像,皆是淮王亲笔所画。 淮王至死未娶妻,连个侧妃都没有,早年只有几位通房夫人,眉眼或眼睛总有一处隐似皇后。 甚至,还查出皇后出阁前曾离奇地一夜未归,以及淮王的死似乎另有隐情,并非重病而亡, 疑似被皇后给暗害了。虽证据不足,但足够让魏文帝的疑心变为深信不疑,皇后为何要杀害淮王,莫不就是为了掩盖太子的身世? 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