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皆是好物什,但哪有像她那样左一个七宝簪,右一个金步摇,将自己捯饬的像唱大戏的,为了让自己的大脸盘子显小,刻意顺了两缕头发搭在脸边,脸倒是没显小,风一吹,两缕头发乱飞,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偏杨靖儿自己还觉得美的很。 谢宝珠嫌弃地看一眼,深表赞同:“真丑!她们眼睛瞎了不成?爹爹说燕京城的人最喜欢睁眼说瞎话,果然如此。” 小姑娘似乎觉得自己这话不绝对,牵连甚广,又补了句:“不过,我觉得桑桑你就不是这样,像我一样实话实说。” 顾桑喝茶的动作一顿。 大可不必。 她说起瞎话来,都不带眨眼的。 谢宝珠虽看不过杨靖儿的做派,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及笄宴,不希望闹得太过难看,只狠狠地瞪了一眼杨靖儿,也没打算如何。偏杨靖儿被人一阵吹捧,就找不着东南西北,见顾桑和谢宝珠坐在亭子里赏景,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过来。 “各位姐姐妹妹能赏脸来我的及笄宴,是我谢二的荣幸。这是我第一次办宴,如果招待不周,还请多担待。”谢宝珠作为主家,自然不可能冷落旁人,起身道,“想必大家赏景累了,此刻离膳食尚早,不妨先坐下吃些茶点,等会儿便可移居宴厅吃席。” 这些客套场面话,提前演练过。 谢宝珠原本没打算邀请杨靖儿等人,实在是气不过她们说她粗俗没文化,跟个大老粗似的,只会舞刀弄棍,做不来文雅之事,这才想借筹备及笄宴之事让她们瞧瞧,她们这些燕京贵女能做的事,她这个从边塞来的谢二也会做。 杨靖儿先是看了一眼顾桑,许是在顾桑手头上吃过亏,没有率先发难,而是横眉扫了一眼长桌,嫌弃道:“就这?确实招待不周。” 杨靖儿从碟盘里拿起一块牛乳馍饼瞧了瞧,又随手扔到桌面上,嫌恶地擦了擦手:“这种粗陋的东西,就是我家的猫崽子都不吃,拿这种东西招待贵客,未免太过敷衍,这就是你们谢家的待客之道?” 方才那些奉承的姑娘们大多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奉承归奉承,无伤大雅,可为着杨靖儿同谢宝珠作对,落个文臣之女看不起武将之女的恶名可就划不着,虽然大家自恃清高有轻视武将之女的嫌疑,可都是放在心里,并不会真的傻到宣诸于台面。 只有以杨靖儿马首是瞻的两位姑娘,跟她沆瀣一气。 “就是,我家虽不是豪门显贵,但只要招待客人,必定拿出十二分的诚意,用最好的吃食款待。” “上回翩翩家设宴,摆盘,茶点,插花,每一样都是用了十二分心思,既精致好看,又美味可口。可不像谢二,就这些狗都不吃的粗饼来埋汰人呢?说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话!” “哎!可叹我们精心为你准备的及笄礼,竟只配得你这般对待?” “可不是,我挑的钗头凤可是跑了三四家铺子,费了不少功夫,早知道就随便选一件得了。” 一唱一和的两位姑娘,分别是户部侍郎之女柳翩翩和国子监祭酒之女黄嫣,她们的父亲皆要仰仗杨家,一个在杨慎手底下谋职,一个是杨玄蔺的学生。 牛乳馍饼是谢宝珠以前在边塞时,最喜欢吃的食物。本想着燕京贵女没吃过,才想让她们也尝尝鲜,结果被人弃如敝履。 谢宝珠怒了,反唇相讥:“爱吃就吃,不爱吃就拿着你们的及笄礼滚蛋,我谢二不稀罕。” 杨靖儿怒道:“这就是将军府的教养,竟然让客人滚,我倒要让谢将军评评理。我们好心好意带着礼物来贺他的女儿及笄,竟然要被赶出府!大家都听见了,到时可要替我作证,免得冤枉了谢二!” 谢宝珠瞬间涨红了脸,双手叉腰:“你敢!敢去告状信不信我揍你?” 柳翩翩和黄嫣被谢宝珠的气势震住,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杨靖儿却瞧出谢宝珠只是虚张声势,不敢真的打人,冷笑着往亭子外走去。 “我不只要找谢将军,还要找将军夫人。” 谢宝珠快要气炸了,反正都要被爹爹棒揍,还不如先将杨靖儿这个可恶的家伙暴打一顿,至少不亏。 她刚要撸起袖子,手就被顾桑拉住。 “不如将杨老太傅和杨大人一并请过来评理。” 一道轻透的声音随之响起。 杨靖儿猛地转身,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顾桑抬眸看向杨靖儿,露出一副为她打抱不平的模样,颇为好心地建议道:“五姑娘,你不觉得只找谢将军和谢夫人为你主持公道,未免有失公允,万一他们偏袒谢二姑娘徇私,你不就白白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