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动作自也被晚娘收紧眼底,她也悄悄松了几分攥紧掌心的力道,望着江淮笑道:“小郎君,我一眼便知你本非凡人,我不会过问你的事,你也不必担心我乱说什么。” 她似乎颇为舒坦地往后一靠:“你既帮我除了那几个臭虫,姐姐我啊,便一辈子守着那死鬼地坟,就在这荒山野岭的不走了!” 空气安静半晌。江淮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你不恨他?” “恨?” “哈哈。”晚娘自嘲似的一笑,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被藏进那轻松神情里的,都是自苦。 “我是该恨他,可是小郎君,有爱才会有恨。他欺负我,我杀了他是他活该。可是这世上除了他,又有哪个是真正在意我晚娘的人呢?” 江淮垂下了眸。 晚娘瞧他这副样子,在心底低低叹了一声,开口道:“小郎君,这本不干我的事,可你我毕竟相识一场,做姐姐的要提点你几句。” “情之一字,最是难解。可有什么天大的怨尤误会,也要听她亲口来说才好。” 江淮没抬头,可晚娘还是看见少年放在膝上的修长指节,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她更是确定自己猜中了他心事,心中更没来由地狠狠一颤。 恍惚间她居然觉得,坐在那里为情所难的,不是那个素不相识俊俏少年,而是自己那个短命鬼丈夫。他刚才听了别人骂自己水性杨花的那些啊臢话,正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不知如何面对。 这样看着,眼中便不觉带了些泪,她轻轻地笑了一声,语气竟是出奇地温柔和缓,“你啊,就是太傻。” “听信那些人的屁话做什么?明明心中是万分在意的,却不愿亲口听她分辨一句。真是痴傻,真是活该。” “你又怎知,她没有不能言说的苦?” 她说完这句,眼前的少年便渐渐抬起头来。 那熟悉的少女这些时日便第一次出现在了眼前,心中那些不安的隐痛也随着那笑貌渐渐消减,江淮的唇颤了颤,低头握紧了拳。 第一次竟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蠢。 半晌,江淮望着她微微颔首:“多谢指点,在下明白了。” 晚娘的思绪也渐渐回笼,看清了眼前人原是那一身战甲的清冷少年,便有些自嘲地笑道:“你明白也好,可惜我那丈夫却是永远没有明白的那一日了。” 门外马匹声有些急促地嘶鸣一声,晚娘这才想起什么,站起身望着门外道:“小郎君,接应你的人来了。” 江淮点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