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舞走得匆忙,而太子则神情恍惚,两人都未曾注意到,在这看似僻静的小院里,一个身着粉衣的宫女从一开始,就躲在耳房里,偷偷观察着两人的动静。 直到太子离开后,这宫女方才从屋里出来,神色凝重地朝椒房殿的方向走去。 皇后正靠在床边闭目养神,这宫女没有支会她人,也不怕唐突,独身进了寝殿。 “殿下,打听的差不多了。” 皇后抬眼看了那宫女一眼,问道:“如何?” “太子殿下确实对她有意思,只不过她直接拒绝了太子殿下。”那宫女想诺舞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皇后脸色才好看了一些“还算是个懂分寸的人,不枉我一直礼待她。以后对他们盯紧点,一旦有什么逾矩的事,立即回来禀报。” “奴婢遵命。”宫女欠了欠身,恭顺地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下去,以免引其旁人的注意。” “嗯,你先下去,有什么动静,再回来向本宫禀报。”皇后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换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在床上,到底还是和她所料的一样虽然她期望太子倾心的女子是郡主,这样一来,立郡主为太子妃就更为稳当。没想到太子终是看上了诺舞按照律例,太子行冠礼后,就要着手准备册立太子妃,举办大婚之事。这太子妃的人选,皇帝与皇后很早就定了下来,只有身份尊贵,又带皇裔血统的平阳郡主齐歆语才是最佳的人员,一来可以让皇后的娘家更加牢靠,二来,又可以避免亲王对朝廷造成的威胁。素来帝王的正室,或多或少的都会掺杂了许多不纯粹的因素。 皇后不由得想起二十多年前,她被册封为太子妃的情形,那时候,还是太子的他,早已有多位良娣,其中一位女子,深得他的喜爱,可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与自己大婚。新婚之夜,那位良娣竟悬梁自尽,从此,皇帝的心中便存了一份芥蒂,以致这二十多年来,对待皇后,除了应有的礼数外,再也没有任何感情。 为了不让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皇后才有心让郡主自小就入宫念书,与太子交好,原以为这般青梅竹马的感情,可以牢不可破,没想到还是漏了一个人。 皇后的叹息声在空旷的寝殿里为不可闻,只有她明白,这样空寂的人生,落寞的空庭,带给她的,究竟是什么 后宫皆叹皇后和善谦恭,谁会知道,她的不争,是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曾得到过。 在皇后沉思的当会,诺舞的声音从寝殿门口传来“元绮姐姐,殿下起身了么?” “应是起了,不过殿下却没有叫人进去伺候,不如就在这候着吧!” 诺舞点点头,与元绮一道站在门外,元绮见诺舞脸色苍白,不禁关切地问道:“诺舞,你刚去哪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只是到处转了转,可能吹了点风,没什么大碍的。”诺舞有些心虚,敷衍道。 元绮看着诺舞长大,怎会看不出她是刻意敷衍,也没有多问,忽的说了句“无论去哪里都好,最重要的是不要遇到危险,平平安安的就好。” 诺舞心里一暖,浅笑道:“谢元绮姐姐关心。” 两人还想说点什么,却听见殿内传出皇后的声音“元绮,替本宫准备用膳,诺舞,你进来伺候好了。” 元绮领命立即去了御膳房,诺舞则进了寝殿,侍奉皇后更衣。皇后在平日里的穿着都很随意,诺舞为皇后取来一件浅杏色的宽袖曲裾深衣,衣襟上饰浅绿配金丝的凤纹,伴以淡银祥云,乍眼看似朴素,可细细一看,就能瞧出其中匠心独具的华美。 诺舞为皇后绾了一个较为随意的反绾髻,配以点翠凤簪,与深衣上的花纹交相辉映,静美中带着贵气。 皇后甚是满意,笑道:“你可真越来越会为本宫打扮了,本宫时常穿深色朝服,没想到经你这么一换,穿着浅色的衣服,倒显得精神了许多。” “谢殿下夸赞。”诺舞扶着皇后,从妆台前站了起来,皇后走得慢,诺舞便缓了步伐,皇后看着诺舞,突然说道:“本宫真是老了你今年十四了,看着你长大,时间过得真快。” “殿下正值盛年,怎么说老呢?” “本宫都已经四十多了,还不老么”皇帝身边的宠妃,大多不过双十年华,与之相较,皇后不免黯然失神“好在,有珞儿,有他在身边,也有了期盼。再过几个月,就要为珞儿举行冠礼了。” 诺舞不语,扶着皇后出了寝殿。当皇后提及太子时,诺舞心中难免有些不安,虽然与太子并没有瓜葛,但她一想起太子今日说的话,就忐忑不已。 皇后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等珞儿行过冠礼,就该选立太子妃了。”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若有若无地看了诺舞一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