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岁的雨水仿佛特别多。 自元宵散后,隔三岔五便连绵几日,花朝最不喜这般春日细雨,淅淅沥沥的叫人心绪不宁,反倒不若盛夏之时轰鸣的雷暴阵雨,铺天盖地的下过半日,即刻风吹云散,一片清明乾坤。 此时,皇帝却龙体欠安,招了太医入宫请脉。 容贵妃携花朝赶到龙德殿时,贵妃带着一双儿女已在,众人卜一见,便如仇人般相看两厌。盈玉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一些低等妃嫔闻讯赶来,见过二位贵妃便围在一旁,不敢多言。 :“妹妹迟迟不到,本宫还以为不来了呢!”贵妃话里藏针,有意挑衅道。 容贵妃拨弄着宝石瑠金甲套,安闲道:“姐姐言重了,妹妹岂敢,只是不知道为何姐姐派去传话的奴才竟绕过妹妹的锦华宫,若不是妹妹正巧派了人来请皇上前去,只怕这会子还不知道皇上龙体欠安呢。” :“哦?竟有这种事,查出来是哪个无法无天的,姐姐定绑了去给妹妹出气。”贵妃笑道。 容贵妃只管冷笑不语。 明黄的帷幕下,太医跪在地上低声与皇帝交谈着。 二皇子允素来没有耐性:“怎么进去那么久?到底怎么样也该出来禀报才是。” 贵妃忙以目示意他噤声。 半晌,帐子被秦玉高高打起。 只听皇帝有气无力道:“是谁在外头?” 贵妃抢步进去,面含忧虑之色:“皇上,是臣妾和允儿,玉儿,诸位妹妹也在外头恭候着。”又焦急万分道:“太医,皇上到底如何,要不要紧?” :“回贵妃娘娘话,皇上不过是偶感风寒,不打紧,吃上几帖药疏散疏散就好了。”老态龙钟的太医跪在地上恭敬道。 允粗暴道:“那愣着干什么,等着领赏啊,还不快下去煎药!” 太医忙谢罪,告退不已。 皇帝蹙起眉头,楸然不乐。 贵妃知他不喜,忙道:“允儿是挂念着您的身子,一时出言无状,您不要和他生气。” 允直吓得大气不敢出。 :“敛月,朝儿。”皇帝环顾四周,脸上lou出几分笑意。 容贵妃见贵妃在侧守候,只微微行礼,并不上前。 倒是花朝见父皇在病中,颓态病容尽显,两鬓已然有雪白斑斑,心内酸楚的厉害,在床边跪下为他仔细掖了被角,手指触碰到皇帝松弛的肌肤,蓦然忆起幼时他常常将自己扛在肩头摘花的情景,那个时候父皇的肩膀是那样的硬朗坚实,如今 :“想什么呢,这样入神?”皇帝凝视着她,温温道。 花朝忍下满心的泪水,强笑道:“父皇偷懒,说好了明日陪女儿垂钓呢。” :“君无戏言,等父皇好起来,一定陪你。”皇帝轻抚着女儿的手。 忽然,一阵轻微的啜泣声传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