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壮汉的几脚太重,还是这卓云薇实在是被吓得厉害,他们一路带着她到了西珈城,马上颠簸都没能叫她醒过来。 “三爷打算如何处置她?”眼看着姑娘体弱,便也只能送医了,等着小伙计熬药的空档,夏初瑶看着那竹榻上的人,问身旁的沈临安。 “等得问出了我想知道的事情,便去越宁关将她送给大哥吧,反正沈家一直在查此事,我们还要去徐州查案,不方便带着她,倒可以叫大哥押送回故洗城。”西珈城往北便出晋国了,沈临安想了想,这般答道。 “三爷这意思,这次我们竟是要光明正大地从越宁关回去了?”他们本是悄悄潜出来的,怕的就是被沈临渊知晓,如今带着一个卓云薇的确有些麻烦,不过若是这般正大光明地回去,要如何跟沈临渊解释他们为何会一起出现在边境呢? 128信与不信随他 卓云薇醒的时候已是傍晚,初睁眼的时候,未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地,等得认清眼前的沈临安,又是一惊,虽然没有再昏死过去,却是问什么都只是抱头喃喃,满眼惊惧,倒叫沈临安不知如何是好。 等得夏初瑶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便见先前有些疯傻的姑娘顿时抿唇,面色一白,也不闹了,只是看向夏初瑶的眼里,多了几分怯意。 “你们别问我,农庄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抱着双膝缩在床角,卓云薇眼角还带着泪,秀眉一横,冷声说了一句,咬牙不看两人。 “卓姑娘别怕,沈某不过是有桩旧事想要问问卓姑娘,至于农庄之事,姑娘早不在庄子里,想来不清楚那些事情也是情理之中,我们不会因此为难于你的。”也不知夏初瑶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不过见她配合,沈临安便也宽言到。 虽说卓云薇自小在农庄里长大,不过毕竟是个姑娘,早些年嫁给故洗城里开茶馆的一个小掌柜之后,就搬离了农庄,这卓峰之事,想来她的确知道得不多,沈临安也只是问了她一些关于她那个早逝的长姐的旧事罢了。 “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年后她染了风寒,之后就一病不起,精神一天不及一天,还没到二月就撑不过去了。”先前答了许多关于她那个喜欢作画的姐姐的事,这会儿听得沈临安问起姐姐的死,卓云薇虽然有些惊讶,却还是将自己记得的照实说了出来。 她是家里最小的一个,长姐去世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能记得的事情实在不多,只知道长姐死的时候,是个极冷的天气。 “她死前那一个月里,只有得了风寒的症状?” “我记不清楚了,大夫说是她因着风寒死的。长姐身子自小就有些差,那年天气特别冷,她没能熬过去……”抬眼瞥了沈临安,瞧见他满眼的探究,卓云薇想了想,“长姐一直喜欢画画,闲时还喜欢拿了雪姨娘的画作来摹,她就是年前因着彻夜摹一副雪姨娘的山水图,忘了关窗,着了寒,又没休息好,才病倒的。” “她很喜欢雪姨娘送给她的那些画?” “听说她画画的本事,就是雪姨娘教给她的,她特别宝贝那些画,尤其是雪姨娘……”卓云薇瞥了沈临安一眼,没继续把那句话说下去,“她就将画挂在自己屋子里,平素碰都不准我们碰一下。后来长姐走了,母亲本想把那些画都烧给她,可是父亲说那是国公府上的东西,便也只是都收了起来。那些话都收在了箱子里,自长姐死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眼看也问不出什么,沈临安抿唇蹙眉,若有所思,也不再多言,转身往外走。 “喂,我什么都说了,你们可以放了我吗?”见沈临安离去,卓云薇飞快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夏初瑶,急声喊到。 “我们这会儿放了你,你有什么去处吗?”夏初瑶倒是没跟着沈临安出去,只是往一旁的圈椅里一坐,打量着这个面色有几分急色的人。 昨夜他们听那些姑娘说了,她们都是在陈留国被拐之后卖给人牙子,又被人牙子押着要卖到晋国的青楼里的。 这两年陈留国与晋国互通商道,两国往来十分方便,倒没想到,这般谋财害人的买卖,也是跨国做的。 问起卓云薇,其中一个姑娘说她们虽然没有太多交流,可是她对这个卓姑娘印象特别深,因为她们其他几个都是被或劫或骗,卖到人牙子那里的,只有那卓姑娘是被迷晕了送来的,听说卖她的是她家夫君。 “我……”经夏初瑶这么一问,卓云薇面上一滞。 她如今还能有什么去处,农庄出事前,他们就接到了父亲的信,早一步举家逃出大齐避祸,却不想到了陈留国,盘缠用尽,那周大才嫌她拖累,竟然不顾夫妻情分,给她下了一碗迷药,转手就把她卖给了人牙子。 如今她一个弱女子,身无分文,即便是离了沈临安他们,也是走投无路。 “你就乖乖跟着我们吧,你若是真的跟农庄的事情没牵扯,三爷自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要是能知道点什么事情,说出来了,指不定沈家还会因着你提供线索,又念及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