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若是再想拿回来,那就难了。” 这也是皇帝陛下最为苦恼的地方,作为一国之君,他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臣子拥兵自重的。可是孟家不一样,大齐欠孟家太多,他们褚云氏欠孟家太多,他不想孟家军就这么交到其他将领手里,可是,孟长安如今明显没有统帅的能力。 “或者,让孟长安领兵符,再从帝都调派父皇信得过的将领去往西境帮着孟长安统领军营。等得孟长安能担此大任之时,在将人调回帝都。”要说朝中政事他还能有几分门道,这军中之事,他从前了解得甚少,偏偏父皇期望高便也罢了,他身后如今还有个柳元衡盯着,便也只能这般偷偷跑来,叫沈临安与他一同参详了。 “如今京中,还真调派不出这样的人选,要调派,只能从地方调。”若说坐镇帝都的将领,如今便是沈临渊了,且不说帝都防务离不开他,要将他调到西境那么远的地方,他院里那位祖宗不日日跑到宫里哭闹才怪。 “这军中突然失了主帅,最好的办法便是提升副将。毕竟领兵打仗,都是做的生死买卖,有兵符有权势还不够,须得叫众将士信服,才能让他们跟着主帅卖命。”夏初瑶本只是想听听便好,只是听得这两人在这里说了半天,都是些不着调的话,终于有几分忍不住了。 “大哥也是这般说,只是此刻若是换人来做主帅,日后叫孟小王爷处于何地?”今日朝上和上书房里,几个臣子便为着这件事情争论不休,眼看这军权怎么交,都不妥当。 “孟远锋将军,除却受封征西大将军之外,还承袭了孟家的爵位吧。妾身记得,是西陵候。”夏初瑶垂眸想了一想,这才开口,“孟小王爷如今不适合统帅将士,执掌军权,可是他作为孟家独子,是可以承袭孟将军的侯爵之位的。” “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桌案后的褚云舒听得她的话,忍不住拍案而起。 当初孟远锋平定西境有功,受封这一品征西大将军。一封十余年,大家都只记得他这般军功赫赫,倒是忘了他身上还有这侯爵之位。 “西陵候的封地是西境三州,孟长安若是做了侯爷,这三州统辖之权全在他手上,这军权他虽不掌,这掌权的将领却归他管束。”沈临安也笑了,望向夏初瑶的目光里,几分惊讶几分欣喜。 “先让孟小王爷承袭爵位,通晓西境三州,这三州大小权宜先交到小王爷手里,再让他自己选一个信得过的老将将这兵符,军权交出去。既能稳军心,又能叫老将感激小王爷恩德,至于这孟家军日后到底在谁手里,那真得看孟小王爷自己的本事。他若能叫军中将士心服口服,日后大家自然愿意紧随其后。”这皇帝钦点大将,跟侯爷下放军权,虽然结果一样,所得的效果却是大相径庭。 “夫人这可真是一条妙计。”得此良策,褚云舒拱手朝着夏初瑶作了一礼,心中感慨自己今夜终于不用熬夜了,此刻半分也待不住,只想快点回去拟折子。 沈临安知他急切,便也说了几句客套的话,便送他离去。 等他再折回书房时,夏初瑶才觉自己方才实在是失言了。 “这些事情,我也是往日得闲翻了些史书杂记,从中学得一二,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她刚刚是真担心孟长安的处境,此事若是处理不好,那不是孟长安丢了军权那么简单,只怕是稍有不慎便要害了孟长安性命。 “若是此举真能帮孟小王爷解围,想来孟将军和小王爷的双亲泉下有知,也会感激夫人……和夫人看的那些史书杂记吧。”沈临安却是没有表露出半分怀疑,只是伸手揽过她,望着窗外的月色,低低叹了口气。 行刺孟将军之人,大概就是寂夜所领的惊蛰。 “你要是想,眼下倒是可以拟信一封,明日池光要动身去武城,可以替你将信带给孟小王爷。”除却这军权之事,孟长安此刻只怕还面临着寂夜的刺杀,沈临安已经打定主意,让池光带人去保护他,顺便查清楚陈留国惊蛰之事。 听得沈临安的话,夏初瑶忍不住仰头看他。 总觉得,沈临安对那孟小王爷,也是十分挂心的。 “有件事情,妾身一直想问,”上至皇帝一家,下到他们这些臣子,大家对孟长安的爱护和纵容,实在是叫她有几分想不明白,“孟小王爷的父母,到底是怎么离世的?” 沈临安垂目,正好与她一双映照了星光的眼对上,他揽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凄凉:“世人都只知道孟远山是去云州赈灾时死的,除却当年经历过那场灾荒的人外,想来也少有人知,他并非遇到山洪,而是死于暴民乱棍之下。” 当年云州灾荒,大齐又有应付战事,国库吃紧,朝廷自是以战事为先,补给全都是优先往战场上送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