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替她谢过父亲了。”沈临安垂目再看了看盒子里的地契和房契,最终好生收了,拱手朝着沈朔作了个礼。 “眼看着你如今也成家立业了,为父总算是没有辜负你娘临去前的嘱托。”望着那双与褚云雪有九分相似的眼睛,沈朔叹了口气,想想这些年自己所为,颇有几分歉疚,“她若是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只怕会生我的气……” “这些年父亲待临安的好,临安心里都明白。想来娘在九泉之下也会明白父亲的苦心,不会怪罪的。”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沈朔在东晋王出事之后提起他娘,沈临安看着那张带着几分歉意的脸,一双沉潭般的眸子里也是难得有了几分悲伤,心中不觉有几分松动。 “时候不早了,夜里寒重,父亲早些休息。”抿唇默了几秒,沈临安作礼告辞。这些年沈朔因着朱氏的挑拨,对他其实多有苛刻。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沈朔在他面前流露出这些感情来。 “对了,前日新得了一方砚台,为父瞧着成色不错,你带回去给棠儿吧。”沈临安都要走到门口,又听得沈朔说了一句,他起身将书架上的一方砚台递到了沈临安手里。 沈临安应声接过,瞧着自己手里的砚台,面上不显,心中只是苦笑。从前的夏棠可能会喜欢这个,毕竟夏棠那一手好字也是自小便很有名的,不过,如今他家这个三夫人嘛,比起送笔墨纸砚,估计送她点刀剑暗器什么的,会更叫她开心些。 从书房出来,踏出外厅的门时,沈临安抬眼便瞧见了站在不远处回廊下的人影。 夜风吹得廊下的宫灯有些晃动,那人身上月白色的大氅被宫灯晕染出斑驳的纹样,沈临安微微一愣,他自是认得那件大氅的,只是,先前走的时候没来得及跟夏初瑶打招呼,这会儿都已经过了子时,本想着她怎么也该睡了,却不想,竟然来这里等他了? 他在书房与沈朔谈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这里等了多久?这般一想,颇有几分心痛,忙快步朝着廊下的人走了过去。 刚想开口唤人,那人听得脚步声,转过身来,见着是他,已经俯身下拜。 “夫人说夜里风大,怕三爷着凉,就让奴婢给三爷送大氅过来。”绫罗在里间等了一会儿,因着有些困倦,便出来吹吹风,站在廊下望着院里的夜色有些出神,等听到脚步声回过神来时,沈临安已经在近前。 瞧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讶然,绫罗递了大氅之后,又低声解释:“夫人怜惜奴婢,便将自己的大氅给奴婢披了来,奴婢拗不过夫人,所以……” 接了大氅自己披上,沈临安笑着摇头示意她无事,等她点了灯笼,便随她往落松苑去。 蓦然发现不是夏初瑶,沈临安那一瞬的失落之后,也松了口气,天气这么冷,若真是她站这儿等了那么久,他只怕是要心疼死了。 房里的灯还亮着,床上的人裹了被子睡得香甜,沈临安站在床边瞧见了,抿唇失笑。好好一床被子,被她卷在身上,这个人就跟个春卷儿似的。 一起住了小半年,只要是外间有软榻,沈临安都尽量不跟夏初瑶同床,倒也不是因着什么君子风度,只是偶尔睡在一起的时候发现,这丫头的睡相实在是差得叫人不能忍受。 第二日起身的时候,夏初瑶便瞧见了昨晚放在她妆台上的红木盒子。 打开看到里面的房契和地契时,她愣怔了几秒,随即抬脚便往外去找沈临安,想问问他这是什么。 外面天刚亮,沈临安昨夜睡得晚,这会儿听到夏初瑶的脚步声,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便觉有人猛地推了他一把:“三爷,三爷,这是什么?” 这一小摞房契和地契,都是商铺,还都在故洗城,先前管账的时候夏初瑶便已经知道了,这沈临渊和沈临寒手里头都是捏着许多庄子和铺子的,就唯独沈临安手上什么都没有。 如今乍看得这些个东西,便猜想大抵是沈朔有意分点生意个沈临安。 睁眼瞧见捧着盒子一脸笑的夏初瑶,沈临安也没答她,只是起身一把将她揽到了怀里,顺手拉了自己的被子把她裹得严实:“天这么冷,仔细冻着。” 夏初瑶忙着去护盒子里的地契和房契,便也只能这般乖乖被他扯到了怀里。等得沈临安都顺带一把将她抱着躺下了,才觉得有几分不对,挣扎着要起来。 “那些都是父亲补给你的聘礼,以后这些铺子就都是你的了。”见她挣扎,沈临安干脆伸手箍住了她的要,拿头抵在了她的肩旁,“别动,陪我睡会儿。” “什么?!”听得那铺子都是她的,夏初瑶惊讶地瞪大了眼,便也忘了挣扎,侧头刚想问个清楚,却瞧见身边的人闭着眼,眼下一片乌青可见。 她是因着昨天白日里在马车里睡,一早便醒了,可身边这个人只怕是昨晚又是很晚才回来。看他一脸的疲惫,夏初瑶倒有几分不忍心吵他,便也由着他这般松松箍着自己睡了过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