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陌生的人都他感觉到害怕,忍不住浑身颤抖。 大抵是药效也过去了,挣扎了好一会儿,四肢发软的裴玖才颤抖着爬坐了起来,手边挨到一具温热的身体,吓得他差点摔下了床,转头看向热源,那人这么大动静都没一点反应,安静的躺在他的身侧,脸颊凹陷,脸色惨白。 卫青燕看着惶恐不安的裴玖心中亦有不忍,柔声道:“弟夫郎,睡这么久饿了吧!先起来吃碗面。” 裴玖愣愣的看向他,双眼泛红,脑子逐渐清醒,这才反应过来,他阿爹为了给裴文昭还债,收了二十两聘礼匆匆的将他嫁给了一个重伤之人,身侧躺着的就是那人,这就是那人的房间。 裴文昭是他的弟弟,后娘生的弟弟,裴玖的亲阿娘杜春花,在他一岁时落水没了,亲阿娘去世三个月他阿爹就娶了后娘何红艳。 后娘进门的那会裴玖连两岁都不到,进门第二年就给裴大伟生了儿子裴文昭,开始裴玖还小,何红艳说不上对他好,但也没苛刻虐待他,直到生了裴文昭这个小汉子,何红艳有了底气,她本性也不是和善的人,每日里开始变着法子磋磨裴玖,寻摸个由头就上手打骂。 裴文昭被俩口子惯坏了性子,整日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跟着村里的无赖痞子沾上了嫖赌。 人要沾上了赌这个字,不死也得扒层皮,这不裴文昭就欠了赌坊的钱财,利滚利越滚越多,要债的混子日日到家里去闹,还不了银子就要剁了裴文昭的双手,闹得临近的村子都知道了,家里本来就穷,哪里有钱还债,这裴大伟又是家中独子,阿爹啊么去世后又没有别的亲戚,何红艳便撺掇裴大伟将家里的小哥儿嫁出去好换聘礼,凑钱给儿子还债。 十多年的打骂磋磨,将裴玖的性子磨的胆小怯懦,终日吃不饱一餐饭,十七岁的少年瘦骨嶙峋,像个纸片人一样,风一吹就能把人吹走。 西山村家家户户都知道裴家的那些腌臜事,谁敢娶这小哥儿?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有那孑然一身的鳏夫不怕事上门提亲,农村里娶个夫郎媳妇聘礼一般都是二三两,有那条件好的也不过五两,何红艳笑的刻薄,掐着嗓子说:“我们玖哥儿才十七岁,正是鲜嫩的年纪,聘礼十两银子就成。” 鳏夫听到十两银子当场就吓退了,他要是有十两银子也不会上赶着到裴家提亲,十两银子他想找个什么样的没有? 转头他就把这事往村里这么一说,都笑何红艳痴心妄想,就裴玖一个纸片似的小哥儿还敢要十两聘礼,能有人愿意出二两银子就不错了。 裴家的这些腌臜事被回娘家的妇人夫郎当成了笑谈,竹溪村离西山村不远,自然是传了过来,邢阿娘在溪边洗衣服,听了一嘴裴家的事,衣服也不洗了,着急忙慌的跑回了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