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是与凡世无二的冬日。唯松柏青苍,余皆白茫茫肃肃然。往上走,却是他还未离开方寸宗时的秋日景致,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他原以为是山气不同,高低略有差别,可再往上走,窗外居然纷扬起如絮的合欢花? 他伸出手,马车忽然放慢,掌心恰好接住一片柔软。他捧着落花,问:“闻、阿鹤,缥缈山一山有四季?” 闻丹歌松了缰绳,任马拉着车子慢慢走,分出神回答他的话:“是哦,因为族人灵根不同,修炼的法子不同,一年若只有一个时节能够潜心修炼未免太过荒废光阴。一位前辈就把缥缈山分为四层,每层一个时节,三月一换。这样无论何时,族人都能找到合适修炼的地方。” 应落逢掀起珠帘,好奇道:“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你的族人,是回去休息了吗?” 她神情一窒,片刻后才道:“族中如今......只有我一人。” 再盛大的风景一人看遍,唯独品出寂寞。很难说她选择离开,没有其中的原因。 应落逢唇角翕动,似乎是想安慰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闻丹歌主动开口打破沉默:“只有我们会不会太寂寞?你要是喜欢热闹,我们就搬到镇子上去住。” 他摇头:“安静点好。我如今......不大想见人。”好不容易脱离噩梦,不仅是方寸宗,还有前世的记忆,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躲得严严实实,就像松鼠屯的过冬粮食一样,谁都找不到。 缥缈山很好,没有不怀好意的生灵,没人会发现他是狐妖血脉,炉鼎体质。 最重要的是......他看着眼前衣衫单薄却蓬勃如春日的人,心中仿佛又有小簇的焰火炸开。 能和闻姑娘在一起,就很好,很安全。 他不知道的是,他心中十分可靠足以全身心托付的闻姑娘,在听了他的话后想的却是,安静点方便养胎。 以及,狐狸崽崽喜欢什么窝? ———— 马车驶到山顶方停下,闻丹歌十分自然地扶他下车,就好像刘大娘是什么送子观音,一句话就让应落逢怀胎五月。他无奈,却也无法,只好任她假戏真做,唯一的报复手段就是在借力的时候,轻轻掐一把她的手臂。 闻丹歌茫然:“山顶还有蚊子?” 应·蚊子·落逢:“是吗?听说蚊子只叮不长眼的人。” 闻丹歌非常自信:“那它更不应该和我过不去啊,我可是很有眼光地娶了你......你怎么了?哪里又不舒服了?果然还是衣裳穿得太少发热了?”“别、别说了。” 山顶的院子显然许久没有人住,虽然闻丹歌施法屏尘扫霉,那种缺乏人气的陈旧还是扑面而来。除此之外,从前不觉得,住过方寸宗之后再看这院子,是哪哪都不如意。 房间太少,院子太小,装潢也过时了。闻丹歌换了身方便干活的短打,将袖子捞上去,干活前还不忘把应落逢安顿好。给他找了个既在视野内又不会被灰尘波及的位置,安上小马扎,还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碟桂花糖蒸栗粉糕塞给他吃。 应落逢看得一愣一愣的,问她:“不需要我帮忙收拾吗?” 闻丹歌:“我来就成。你当心别被噎着。” 他发现了,闻丹歌的认知好像和他、和普罗大众的认知不同,她好像从山下翼族那学来了一些习惯,不由好奇:“这些......你都是从哪学的?” 她忙着拆篱笆,头也不回道:“这哪用学啊,我阿娘就是这么对我爹的。”一句话的功夫,一人高的篱笆就被她拆干净堆在脚边。 应落逢被勒令原地不动,无事可做,只能一边小口吃着栗粉糕一边看她收拾院子。看着看着,突然发现她手中使得出神入化的“斧头”有点眼熟,好像是、好像是迎魁? 迎魁:真是我拿你当主子,你拿我当斧子。我为你出生入死,你让我生不如死。 闻丹歌当然不会理会迎魁的抗议,三下五除二把限制都拆了,院子瞬间大了一倍。她也不急着继续拆,收了剑走到他旁边,指着院子:“有什么想法吗?” 应落逢疑惑:“什么想法?” “院子啊,你想怎么布置?喜欢花还是喜欢树,喜欢池塘小桥还是秋千凉亭。怎么喜欢怎么来。”她道。 他点点头,却不急着规划院落,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她,示意她擦擦汗。闻丹歌低下头:“我手上脏,别污了你的帕子。” 自然得仿佛这是一个他们重复过千万遍的动作,应落逢居然也下意识替她抹去。忽然,手腕被她攥住,他动作一顿,睫羽忽闪。 闻丹歌取出他手中帕子,问:“这个,是那天我给你的吧?” 方寸宗边境的那个破庙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