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蒂医学院的宿舍和其他人住在一起,现在来看,最好的方法仿佛只剩下了暂时借住在温芙这里。 “当然,你并没有义务这样做。”冉宁有些迟疑地说道,“那或许也会为你带来麻烦。” 理智告诉她留下泽尔文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是情感上她很难这样做。 今晚没有月亮,夜里可能要下雨。温芙不着边际地这样想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让我想想。” 送走冉宁之后,温芙回到住处,发现泽尔文在窗边不知站了多久。见她进门的时候,才转过头故作不经意地对她说道:“你下去了很久,我差点以为你住在二十楼。” “我们在楼下聊了一会儿。”温芙说。 泽尔文能猜到刚才冉宁和她一块下楼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地问:“你们聊了什么?” 他试探的语气实在太明显了,温芙于是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之后故意说:“和你之前说的一样,他告诉我除非是很亲密的关系,否则人们通常不会居住在同一个屋子里。” 这下轮到泽尔文语塞了。他看着她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似乎准备去浴室洗个澡。当她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他抬手拦住了她,压低了眉眼,尽力想要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但咬牙挤出来的话语里还是透露出一股怪声怪气:“所以呢,你打算把我像只捡来的流浪猫那样再重新丢出去吗?” 温芙停下了脚步,她一整晚没有回家,在庭审厅又冷又硬的长椅上睡了一夜,到现在她感觉身上沾满了灰尘和颜料,疲惫得如同一块僵硬的木头。面对他无理取闹的行径,她抬起头警告他:“是的,如果你还是学不会怎么好好说话的话,我会那么做的。” 泽尔文神情一僵,温芙拿着衣服从他身旁经过,迳直走进了浴室。 等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才发现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 雨水淅淅沥沥地落在屋檐上,卧室的窗户开着一道细缝,泽尔文坐在窗前,外面有雨丝飘落进来,已经打湿了他的衣摆,但坐在窗前的人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似的。他额前的碎发有几缕被雨水打湿了,耷拉着贴在他苍白的面颊上,叫他显出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柔和与落寞。 夜空中没有月亮,他的身后是希里维亚浓重的夜色,今夜背井离乡的人们失去了月光温柔的慰藉。 温芙忽而有些心软,她关上门从衣柜里翻出被子和枕头,铺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等泽尔文意识到浴室里已经很久没有传来声音的时候,温芙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泽尔文走到客厅的沙发前,房间里没有点灯,除去窗户外透进来的灯光,客厅一片昏暗。泽尔文弯下腰凑近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女人,她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枕头上,被子裹住了瘦弱的身体,只露出小半张疲惫的侧脸。 她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要温顺得多,呼吸轻抚着散落在鼻尖的发丝,泽尔文不禁想起那支月色下的舞。他盘腿坐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将手指靠近她的鼻尖,像是想要确认一下她是否真的睡着了,感觉到她均匀而绵长的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指尖。 随后他笑了笑,将散落在她脸上的那根碎发拨开。他坐在地上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接着准备站起来离开客厅。正在这时躺在沙发上的人忽然开口说道:“看来您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泽尔文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的目光倏忽落在沙发上,就撞见温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幽幽睁开了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同样看向他。 “我以为你睡着了。”泽尔文镇定地说。 “如果您再晚来几分钟的话。”温芙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困倦地说道。 她看起来的确已经很疲惫了,泽尔文重新坐在她的面前,没说话但是看起来也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