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能飘起来的女娃娃,狠起来也能想到去县里告状。 “我要开介绍信去县里卫生所看病,麻烦您了,”林琅说着,把军大衣的帽子掀开,让秦勇确认一下人,顺便也再安一下秦勇的心。 “我相信您和婶子都是公道人,林婶儿不那样欺负我,我也不会说那些话。” 林琅身上的军大衣是她姥爷留下的,林琅个头矮,穿着都要到脚踝了,袖子叠了三折,再戴上帽子,看着非常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但林琅能穿的厚衣服都还在后院的澡盆里泡着没洗完,早上起来,她穿着原主衣服出门没两步,就走回来把军大衣穿回去了。 这公历四月中旬的清晨,穿什么的人都有,林琅这么穿不算太奇怪。 “行,叔知道了,你七叔公的牛车应该还没走,早去早回。” 秦勇把快速盖好章的介绍信递给林琅,倒没担心林琅还跑县里告状,有人脉也要用在刀刃上,他处事一贯公道,林琅不至于就这么浪费了。 和秦勇告别后,林琅往村口跑去,堪堪赶上还没走的牛车,将车费递给七叔公,“还有位置吗……” 林琅眼睛瞟去牛板车后座,乌泱泱的都是人。 “有,你坐这边儿,”七叔公盯着林琅因为跑步红透了的脸蛋瞧了会儿,自己挪挪身体,把“主驾驶位”让出小半给林琅。 牛车后的位置再挤挤也能有林琅坐的位置,但让一个小姑娘去汉子堆里挤,不是那么回事儿。 等林琅喘着气坐好,七叔公又提点了林琅一句,“下次去县城,提前一天来家里说一声。” 林琅提前说了,他是不会让其他人占了林琅的好位置。 “是我忘记了,下次一定!” 林琅抬脸朝七叔公感激一笑,眼角如钩,一双眸子又黑又亮,她偏头看向前方,又落回大牛身上,“九儿早上好。” 七叔公家的宝贝大牛叫九儿,“林琅”偶有坐牛车,都会和它打招呼。 大牛没给林琅回应,林琅很快低头回去,那过于大的大衣帽子将她的脸遮了严实。 七叔公一甩鞭子,牛车缓慢动起来,沿着青烟弥漫的田埂路往县城方向去。 林琅第一次坐牛车,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农村风光,暗暗新奇了一路,对牛车后头那些不时提到她或怜悯或讽刺的话充耳不闻。 林琅不敢自杀,不想饿死,更不想病死,无论愿不愿意,她已经是这个时代小宁村的林琅了,她要好好地活。 一个半小时抵达县城大广场,林琅和七叔公问好牛车返程时间,就往相对“熟悉”的县城卫生所走去。 一个老大夫、一个护士大婶组成的县城街道卫生所。 宁山县的县医院关门好几年了,要去更好的医院看病,得去隔壁的临安县或去市里。去最近的市里,需要坐一个半小时班车到临安县,再坐两小时火车,才能抵达。 林琅感觉自己还没病到这个程度,不需这样折腾。 听诊、把脉、测体温血压等,林琅低烧37.4度,慢性咳嗽,低血糖,营养不.良,花了三块五毛钱,林琅拿了七天的药。 林琅走出卫生所,又走回来。 “您能卖我几张口罩吗?我怕传染给别人,”林琅之前没意识到自己得流感,可能传染人,现在知道了,就不能不当回事儿了。 另外就是她这张脸挺招人的,早上洗脸时,林琅在水盆里好好打量了自己,和林琅自己的脸像了七八分,不像的那两三分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她面带病容。 “我这里也不多,送你两张用,等病好了,再来我这里开药调理身体,”老大夫对林琅还挺和颜悦色,这年头懂得这些知识的女娃娃可不多。 没意识到自己病得挺严重前,林琅来这里是找他开调理身体的药,现在可不就先把病养好了,才能真正开始调理身体。 “谢谢您。” 林琅接过口罩戴好,和老大夫道谢告别后,就直奔县城唯一的国营饭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