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最后还是无力回天,在季余大二的时候黎奶奶去世了。 季余半蹲在墓碑前,将手里的花束放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高中的时候有人给了五万要他去羞辱分化失败的商远舟。 那时候季余是犹豫过的,五万,只需要他说几句话,偷录下商远舟的反应,轻轻松松就能到手。 或者悄悄找上商远舟,问他愿不愿意演一场戏,商远舟是私生子,大概率不会很有钱。 他其实已经去了,站在商远舟面前了。 看到了商远舟鲜血淋漓的手,凹凸不平的假山上斑驳的血痕,假山的阴影遮住了商远舟,少年的身影像是就此要融化在阴影中。 话到嘴边就莫名其妙转了个弯,甚至连要不要演戏都没能问出来。 他第一次对着不熟悉的同学吐露了心声,分化失败几乎就注定了是beta,羞辱商远舟就是怨恨自己为什么是个beta,改口的原因大概也有他不想否定身为beta的自己,哪怕是假话也不想。 季余笑了笑,决定回去要是有机会的话把这件事讲给商远舟。 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墓园密密麻麻的墓碑像一个巨大的坟冢,天是蓝的,地被漆黑的墓碑铺成一片肃穆萧瑟的黑,明黄菊花扎成的花束成了这里唯一的亮色 清瘦的青年紧挨着墓碑侧边坐下,偏着头,将头肩轻轻靠上黑色墓碑,他打着石膏的手还吊在身前,却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我今天把布丁端给哥哥吃的时候,哥哥把布丁打翻了,让我滚,那个小兔子布丁是老师发的,每个人只有一个,她们都说很好吃,可是哥哥好像不喜欢吃布丁。” 还不到桌子高的小鱼儿手里捧着已经被摔得不成形的,黏糊糊还掺着灰的布丁,怜惜又不舍的摸了摸勉强才能看出来的兔子耳朵,豆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奶奶,为什么爸爸和哥哥们都不喜欢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妈妈也不喜欢我,但妈妈会骂我,会和我说话,可是妈妈现在也不理我了。” “奶奶,我是不该出生的吗?” 蹲在角落小小一团的小鱼儿表情麻木又呆滞。 记忆里面容慈祥的黎奶奶会给小鱼儿重新做上一份兔子布丁,哄着他吃,会把他从角落里抱起,说他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 小小的季余会靠着黎奶奶的肩膀慢慢睡着,一次又一次。 直到冰冷的墓碑代替了温暖的肩膀。 季余每次都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想说,可到了墓园却总是沉默,沉默的陪着黎奶奶坐一会儿,又沉默的离开。 等季余回去的时候,家政阿姨已经离开了,电视剧已经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了,一只手吊着石膏,又无事可做。 干脆在电视上搜起了纪录片来看。 商远舟回来的时候,正好播放到藏羚羊妈妈带着藏羚羊宝宝。 从霸道总裁的小白花娇妻,到走进自然之藏羚羊,这二者之间的变化大到商远舟哭笑不得。 “怎么看起了这个?”他一边换鞋一边问道。 自然得像是共同生活了很久的老夫老妻,聊一些闲话家常。 季余:“换换脑子。” “纪录片能让人平复心情,”季余指了指画面上温馨的一幕,“其实这些画面是很不好拍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