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做了个“往里请”的手势。 御前总管不知何时已赶来了城门口,他眼中虽有惺忪之态,可瞧见徐怀安的身影后还是堆着笑说:“徐世子怎么来了?” 徐怀安连眼风都没往他身上递,只是让他带路,他有极要紧的事要与崇珍帝说。 “可陛下已睡下了。”御前总管为难地说道。他嘴上虽如此为难,心里却在疑惑徐怀安做事为何这么莽莽撞撞?夜半闯皇城这样的事也做得出来? 再说了,此刻徐怀安不该在赶去江南的路上吗?他可是想违抗圣旨? “劳烦公公带路。”徐怀安肃冷着一张脸,英武的身影踩着夜色立在他身后,语气生硬的可怕。 御前总管说到底也只是个欺软怕硬的人精而已。他见徐怀安态度冷冰冰仿佛是在历经暴风雨前的宁静,心里不免有些发怵。 思来想去了一番,他还是决意去御书房的龙床上禀告崇珍帝一番。毕竟崇珍帝夜里难眠,此刻也多半是躺在床榻上翻阅奏折。 他回身瞥了一眼徐怀安,终是下定决心进了御书房。 整个京城里就没有人比福安更懂崇珍帝心的人,譬如平日里只要崇珍帝呛一呛嗓子,福安就知晓他心里起了什么坏心思,都不用崇珍帝开口,福安自会去做这个恶人。 徐怀安与苏氏成亲的这一桩事,崇珍帝也未见得有多恼怒,只是他心里堵着一口恶气,总要折腾一番徐怀安才能泄愤而已。 让福安说,婚期延迟也不算什么大事,徐世子若能忍住眼前的这口气,等些时日,陛下便能消气,这事也就过去了。 只可惜,徐世子显然是无法忍气吞声。 福安走进御书房,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龙床附近,轻声唤了一句:“陛下。” 龙床上骤然响起一阵窸窣的动静。 崇珍帝正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听见福安的说话声后,立时道:“大半夜的吵什么?” 福安立马往地砖上一跪,并道:“陛下,徐世子求见。” 龙床上躺着的人一愣,旋即不可置信地问:“徐怀安?” 福安点点头,只说:“徐世子说有要事要与陛下禀告。” * 徐怀安在御书房外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 就在天边即将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福安才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将他请了进去。 此时的崇珍帝已穿上了龙袍,满面威严地坐在龙椅之上,御书房的四侧都点着好几盏烛火。 烛火通明,徐怀安踩在被烛火照亮的瓷砖,一步步地走到了崇珍帝跟前,而后俯身下拜,恭敬地说:“慎之拜见陛下。” 坐于下首的崇珍帝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瞥了不知多少言,才把手里握着的奏折往地上一砸,奏折正巧在徐怀安的膝旁落地。 只偏一厘,那奏折就要砸在徐怀安的头上。 可他不知是反应太慢了些还是根本就没想着去躲。从崇珍帝坐着的地方望过去,便能瞧见徐怀安岿然不动的身形。 “陛下息怒。”良久,他只从嘴里挤出了这一句话。 崇珍帝险些被他气笑了,他抗旨不尊就罢了,怎么还有胆子夜闯皇城?将他从龙床上吵醒? 他是真以为自己不敢要了他的性命不成? 虽然崇珍帝的确是不敢,一来是梁国公还在西北抵御敌寇,况且梁国公对皇室忠心耿耿,每一回抵御外敌凯旋回京后都会第一时间将兵权交还给崇珍帝。 这样英勇善战又极为省心的忠臣,崇珍帝怎么可能会有动他儿子的心思? 其二是徐怀安这人也有几分本事在,况且他为人清正又一根筋,借着他的手崇珍帝已铲除了好几个迂腐又尸位素餐的老臣。 思及此,崇珍帝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不免也顺下来了几分,他道:“你怎么没按照朕的旨意去江南查贪墨案?” 崇珍帝已设想过徐怀安会如此回答,大约是说他明日就要成亲,恳求他延缓些时日,好歹等他与苏氏女大婚后再去江南处理贪墨案。 “陛下,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