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已按捺不住心中的震烁,贸然出声打断了徐怀安的话语。 “去陆府做什么?”徐怀安不知晓内情,可她却是亲眼目睹了父母双亲与陆家人的争吵。 两家人已闹得如此难堪,甚至扬言要老死不相往来。 她与宗氏也盼着苏礼在消沉一段时日后能振作起来,而不是在徐怀安的规劝下去陆家自取其辱。 苏婉宁幽怨地瞪了徐怀安一眼,又不停地给他递眼色,示意他住嘴,不要再撺掇着苏礼去寻陆梦嫣。 只可惜徐怀安完全陷入了游说苏礼的情绪之中,没有留意到苏婉宁的视线。 转眼间,苏礼已从一派颓然变成了此时此刻神采奕奕的模样。 “慎之大哥说的是,她只是个弱女子,和不和离都只能听从父母的命令。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家败落至此。” 苏礼抬起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先瞥了一眼徐怀安,又望向了苏婉宁:“长姐,这些日子弟弟让你担心了。” 苏婉宁嘴角的笑意一僵,只说:“长姐只盼着你好。” 即便她再不愿承认,可此刻的苏礼与前几日那仿佛丢了魂的模样实在是判若两人。 扪心自问,苏婉宁并不讨厌陆梦嫣的为人。陆梦嫣嫁来苏府的这些时日她在扬州,可只要听府里的下人们谈论几番,便知晓陆梦嫣是个行事落落大方的端庄女子。 她不仅孝顺苏其正与宗氏,更是把苏礼的院落和整个苏府都管理得井井有条。 最重要的是,她对丫鬟和仆妇们也不跋扈严苛,是个性子和善又温柔的人。 只可惜,陆家人如此看低她们苏府,苏婉宁不是活佛和圣母,心里自然生气。 只是生气归生气。在她眼里没有什么比亲人的幸福与快乐更重要的事。 礼哥儿此刻因徐怀安的劝说而变得如此高兴,她也不忍心出言给他泼冷水,便只说:“你伤还未痊愈,去陆家兴许有些不方便。” 话音甫落,“热心肠”的徐怀安又对苏礼开口道:“我陪你去。” 这下苏婉宁彻底没了言语。 眼瞧着苏礼欣然地点了点头,又吩咐小厮们取了温水进屋,梳洗一番后他换上了一对玄墨色圆领长袍。 徐怀安还在侧认真地点评了一番他的穿着,最后不忘鼓励他道:“礼哥儿在京城的男儿郎里是数一数二的俊俏。” 听了这话,苏婉宁还是愣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原来徐怀安是在夸苏礼生的俊俏。 数一数二的俊俏,只怕这“一”是指他自己,“二”就勉为其难地给了苏礼。 不多时,宗氏身边的嬷嬷来打听情况。苏婉宁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只能对那嬷嬷说:“礼哥儿要去一趟陆府,快去备马车吧。” 那嬷嬷十分惊讶,立时追问道:“礼哥儿可是要去陆府为自己讨个公道?” 在苏府的奴仆眼里,苏礼是个再好不过的男儿郎,如今苏家虽不如前头昌盛,可谁知将来能不能有东山再起的那一日呢? 为人在世,还是不要像陆家人那般势利的好。 苏婉宁素白的面容里尽是难以言喻的慨然。她没有回答嬷嬷的问话,只说:“劳烦嬷嬷为礼哥儿备好轿辇。” 那嬷嬷识趣地退了下去。 另一头正屋门前的徐怀安与苏礼已相携而来,两人皆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苏婉宁上前笑着赞了苏礼几句,并道:“这几日天气好,礼哥儿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是该出去走走才是。” 徐怀安上前朝苏婉宁献宝般地笑了笑,那双潋滟着霞光的明眸里染着跃然的喜意。 等苏礼向苏婉宁辞别后,他便回身满含期待地望向了徐怀安。 徐怀安正立在苏婉宁身旁,向她邀功道:“我已将礼哥儿劝好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