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安既是要行苦肉计,那便将这苦肉计演得极为逼真。 譬如内寝里若有若无地弥漫着的几分血腥味,以及他半日未曾进水而使得唇舌干燥不堪的嘴唇。 处处细节,都透露出了他此刻的虚弱来。 苏婉宁一进内寝,瞧见这一幕后杏眸里竟是酿出了几分泪意来。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即便是遇到擎肘难行的窘境,也会坚定着自己的心志,不会轻易落下泪来。 可自她与徐怀安明了了彼此的心意后,苏婉宁便变了。 她变得不像从前的自己了。 比这一点更让苏婉宁震惊的是,她似乎一点都不抗拒自己的变化。 或许情爱的滋味,就是会让人变得敏感多思、多愁善感。 从前她与许湛之间,似乎是从那莲姨娘大闹婚宴时起,便不可能再滋生出情爱的苗芽。 苏婉宁想,她是不曾爱过许湛的,至多曾经有过一刻的心悦而已,可那便心悦在她发现许湛不堪托付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苏婉宁愣神的这几息间。 徐怀安也从床榻间缓缓抬起眸子,望向了苏婉宁。 四目相对间,他先开口唤了她一句:“宁宁。” 徐怀安是刻意在自己清冽的嗓音里添上两分虚弱,本就打算借此搏得苏婉宁的怜惜。 昨夜他沉思了许久,大约是想明白了苏婉宁惧怕成婚一事。 或许许湛带给她的伤痛还没有全然翻篇。 他不怕,他等得起。 不管要等多久,徐怀安都是下定决心要迎娶苏婉宁的。 若不能三媒六聘、四书五礼地将她娶进门做正妻,他对苏婉宁许下的这些承诺也等同于一张白纸而已。 此时此刻,被名为担忧的情绪汹涌着泛上心池的苏婉宁哪里还记得昨日两人闹的不愉快,也将心中的芥蒂抛之脑后。 她只在意着徐怀安的伤势。 而徐怀安虽好生生地躺在床榻上,可那两只受伤的手臂却藏在了锦被之上,仿佛是刻意不让苏婉宁瞧见一般。 苏婉宁一往床榻边走来,连团凳也顾不得拿,这便倾着身子向前要去瞧徐怀安的伤势。 她侧身弯了腰,半边身子都挪移到了床榻里侧,那双盈盈的美眸转了两圈,正要去寻徐怀安的伤处。 担忧太甚,苏婉宁太想知晓徐怀安的伤势如何,以至于没有发现自己已“越了线”,弯着腰的身躯已踏足徐怀安的领土。 徐怀安虽和衣躺在床榻上,可那双眸子里的他却仿佛□□了一般,此刻正虎视眈眈地望着苏婉宁这个“侵略者”。 他鼻间嗅到了一股淡雅的芳香,是独属于苏婉宁的清雅之味。 他是不想在成婚前做出任何唐突苏婉宁的事来的。 所以此刻哪怕心口狂跳,在与苏婉宁咫尺般的对视之中,有一股不知名的热切席卷了他全身的五脏六腑。 徐怀安咽了咽嗓子,移开眸光后强装镇定地说:“这伤不严重。” “口说无凭。”苏婉宁伸出柔荑攥住了徐怀安的手臂,这便要去察看他的伤势。 偏偏这样近的距离,让徐怀安被淡香左右了神智,哪里还记得什么伤不伤的,反正这伤也是他故意被许湛划伤后来搏得苏婉宁怜惜的。 徐怀安是一点也不觉得伤处疼,如今又因祸得福被苏婉宁关心了一番,心情愈发愉悦。 他没有挣脱开苏m.BOwuchInA.cOM